她不是傻子,多少猜出了點端倪。
從室友昨天興沖沖地出門,到今天狼狽回來,夠她腦補一出悽慘劇情的了。
不過,現在不是八卦的時候。
謝予晴吃了藥,就昏昏沉沉地睡了。
這一覺,她睡得極不安穩。
並且做了一些混亂、驚悚而壓抑的夢。
夢裏,她好像回到了剛來劍橋的那段日子。
第一次邁進Primark,好奇地東張西望,一個穿着蘇格蘭裙、塗着豔麗口紅的外國男人慌慌張張地撞了她一下。
“先生,您的鑰匙!”
注意到他落下一串鑰匙的謝予晴連忙撿起來,衝那人喊道。
然而,那人卻已經跑進了安全通道。
謝予晴連忙追了過去。
然而,剛推門進去沒走兩步,忽然一道低壓的暴怒聲傳入了她的耳中——
“誰讓你穿成這樣引人注意的!先生這次的貨很重要!你要是把金闊那邊的人引來了,就是十條命都抵不起!”
說的是英語。
夢裏的她聽到金闊——Ginkgo這個詞,忍不住想道:她跟“銀杏”這東西還真是有不解之緣啊!
“我還能不知道嗎?先生無非想拉攏伊萬爵士,知道他思母成疾,想投其所好……放心吧,金闊那邊的人拿不出‘天使之心’這樣的東西。”
“哼,我看你是清閒日子過慣了,危機意識都變差了。”
“行了,廢話少說,東西呢?”
“這是‘天使之心’的試用裝,回去告訴伊萬爵士,只要……誰?”
她剛轉過拐角,忽然前面交談的人就警惕地呵了一聲。
可感覺到視線對上的剎那,幾乎是本能反應,她轉身就跑。
然而,當她推開安全門,一雙冰冷無情的湛藍雙眸卻映入了眼簾。
怔愣的剎那,後頸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痛。
場景再一轉換的時候,謝予晴睜開了眼睛。
她醒了。
也許是體質不錯,睡了一覺後,謝予晴覺得身子輕鬆了許多,但心臟卻狂跳不止,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怎麼回事?
她怎麼突然心跳這麼快?
對了,她剛纔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奇怪顛倒的夢。
雖然記不清夢到的內容,但依稀記得是一個追逐逃跑的場景,大概是在夢裏太用力了吧。
謝予晴很快就放下了這一絲疑慮。
因爲她發現這個點,江雪莉居然不在寢室。
週一的凌晨三點,白天有課,她不在寢室能去哪兒?
謝予晴剛拿出手機,一個號碼打了進來。
“喂?”她隨手拿起牀邊的水杯,喝了一口。
大抵是她的嗓子變了調,一聽就得了感冒,電話那邊的人頓了頓,纔開口說道,“感冒了?沒睡呢?”
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謝予晴卻一點都不意外,用嘶啞的嗓音說,“這不巧了麼,我剛好感覺你要來電話了,就沒睡。”
“……你知道我要打電話?”
“你相信心有靈犀嗎?”
“不信。”
“那不就得了,鬼話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