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秒,謝予晴才試探地“喂”了一聲。
“嗯。”那邊響起低低的迴應聲。
搞什麼啊,不說話打她幹嘛?
謝予晴一邊把語音窗口小化,刪了輸入框內的草稿,一邊開口道,“不好意思啊,剛纔心情不好。”
“是我考慮不周。”清冽的聲音緩緩說道,“我沒想到有人設計我。”
“對家公司?”謝予晴猜測。
她的確聽過娛樂圈水深,公司之間發個黑通稿也不是稀奇事。
“算是吧。”
“我看到你微博了。”謝予晴把玩着牀單的褶皺,“謝謝。”
他在微博裏說,他們很早就認識了,但沒有透露他們高中同校,多少避免了可能的困擾。
鬱清似乎聽出了她意有所指,“如果我說了,你會生氣嗎?”
謝予晴想了想,“可能不會,但比較麻煩。”
事實上,即便他提了,她也沒法怎樣,畢竟他有闢謠的正當理由,只是輿論肯定會進一步發酵,她可不想從謠言的中心變成另一個緋聞的中心。
她最怕麻煩了。
聽到這話,手機裏響起了一陣笑聲,他說,“沒你的同意,我不會把‘我們是高中同學’這件事說出去的,但如果是你,隨時都可以說。”
“這麼聽起來,主動權掌握在我手裏啊?”
“嗯。”
陰沉沉的烏雲壓着黑夜,海邊的風很大,吹亂鬱清的頭髮,撥開劉海,露出了一雙略帶柔氣的丹鳳眼。
“總之,你好好休息。”
掛了電話,他轉過身,那雙眼眸中的溫柔便消失殆盡了。
鬱清緩緩走過去,扯掉了他的塞嘴布,淡聲問道,“你還有想說的麼?”
那人擡起頭,露出了一張神情苦澀的臉,“我還能說什麼?我說的話,你信嗎?”
“信不信是我的事。”
“好,我承認我對謝予晴還有感情,但我這麼做,更多是爲了你。”
鬱清輕嗤了一聲,“我在聽。”
他的眉眼微彎,嘴角往上翹着,這笑可以是不懷好意,或是帶了一點不屑的,怎麼形容都行,但卻跟霽月清風扯不上一點關係。
越柯也的確比任何人都瞭解他,矜貴優越的長相給他平添了距離感,可在那皮囊之下,卻處處是惡劣殘忍。
無論他如何掩飾、養他長大的那對父母如何謙遜儒雅,血脈裏遺傳的東西永遠掩蓋不了。
一如他當年差點把謝予晴他們班的那名男同學打殘廢,骨子裏就透着陰狠跋扈。
“當年你幫了我,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你鑄就的,但星羅的人追得太緊了,謝予晴又……”越柯澀聲道,“你們不能在一起。”
話音剛落,一拳就打到了他的臉上。
越柯的右臉頰一陣劇痛。
高高佇立在眼前的男人卻甩了下手,衝他笑了一下,聲音如結薄冰,“我改主意了。”
“你的話我不愛聽。”
海邊,一聲又一聲的浪花撲至岸邊,聲聲巨響裏混雜着慘叫,惹得保鏢都不忍地背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