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車裏沒別人,不然……嘖。”
圍觀羣衆的議論聲傳入耳中,謝予晴退到一邊,冷眼瞅着事態發展。
司機和那人吵了起來,一開始只是爭執,哪知對方不服,愣是嘴硬掐着黃燈過的線,搞得司機火氣上來了,氣急敗壞地動手推了他一把,頗有想幹架的衝動。
頓時有好心人涌上去勸了。
卻在這時,謝予晴的後肩被人猛地撞了一下。
下一秒,她感覺到手裏一輕,箱子被人搶走了。
她倏地轉過頭,恰好看到一個全副武裝的身影一手抱着箱子,一手按着頭上的帽子,飛快地跑逃到了馬路對面。
謝予晴當即喝了一聲,“小偷!別跑!”
然後撒腿追了過去。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周圍人都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立刻有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幫她追了過去,前面有人意識到小偷在逃,也試圖伸腳絆他。
然而,那小偷不僅健步如飛,跑得飛快,身手還格外靈巧,很快就消失在巷口,竄入彎彎繞繞的弄堂裏了。
謝予晴追到路口,彷彿終於接受了把人追丟的事實,雙手撐着膝蓋,無奈不甘地衝弄堂深處望了一眼。
落在旁人眼裏,如果有背景,一定會出現小人在她背後流淚,大喊“太倒黴啦”的悽慘景象。
剛纔幫她追人的倆小夥一臉歉意地退出了弄堂,建議她,“報警吧,路口應該有監控。”
“嗯,謝謝你們。”謝予晴誠懇地向他們道了謝,拿出手機,假裝撥出了電話。
追得累了,她點了一杯冰美式。
嘗一口,冰冰的,苦苦的,卻有種治癒的味道。
果然有人盯着她,不是她疑神疑鬼。
謝予晴嚐了兩口冰美式,就放到一邊,坐在椅子上,轉椅子玩兒。
過了一陣,咖啡裏的冰塊漸漸消解了,顏色淺淺的,在光線下變幻出很清涼的淡色。
她重新選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看着路邊光禿的樹木,覺得定是塗白裙的工人偷懶,纔會讓一些樹的樹幹白得那麼潦草。
不一會兒,從門外進來一個人,穿過吧檯,徑直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謝予晴擡眼望去。
來人先是脫掉了厚厚的黑色大衣,隨後摘下了帽子。
一張英氣卻太過逼人的臉龐映入了眼簾。
謝予晴心中一愣,有些意外。
那人卻衝她露出了一絲深沉的笑意,緩緩開口,打破了一瞬的沉寂——
“Hi,好久不見。”
渾厚而生硬的中文,帶着難以辨認的一絲惡意,與那些黑暗紊亂的記憶一同襲面而來。
謝予晴的內心閃過了一剎的恐懼,忍住了起身就走的念頭,撫着咖啡的手緊了幾分。
但表面上,她扯開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用平時逗弄隊員一樣的語氣說,“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爲是哪個老情人追得緊,想用搶劫的方式吸引我注意呢。”
她一笑,反倒讓來人冷下了臉,冷笑道,“謝小姐,聰明啊,調換了箱子裏的東西,莫不是早就猜到我會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