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攤販和排擋也都關門了。
鬱清把車停在路邊,帶她徑直走向了一家餛飩店。
餛飩店門面很窄,一席布簾透着半邊明光,他掀簾進去,一開口,便吐出了細微的白霧,“楊嬸,兩碗餛飩。”
店家正要打烊,擡頭看到他,卻露出了又驚又喜的神色,很快應了一聲,“好嘞,我去起個鍋。”
店內倒比門面寬敞許多,擺着一些長桌長椅,就是沒暖氣。
好在楊嬸拿了兩個熱水袋出來,讓他們暖手。
“謝謝。”謝予晴覺得好受多了。
鬱清卻像不堪寒意一般,捂着熱水袋坐到了她身邊,捱得很近。
楊嬸笑着看了他們一眼,便進了後廚,等再端着兩碗熱騰騰的餛飩出來,她纔開口打趣,“小鬱啊,談女朋友啦?”
鬱清偏過頭,看了謝予晴一眼,笑了笑沒有作答。
沒否認,等同於默認了。
楊嬸又調侃了他兩句,便識趣地走開了,把空間留給這倆年輕人。
“你認識啊?”謝予晴小聲問他。
“這是我的珍藏小店。”見她抱着熱水袋,頗有些不想離手的樣子,他不由舀起一勺帶着鮮湯的餛飩,一邊吹着氣,一邊送到了她嘴邊,“正宗鮮肉小餛飩,嚐嚐。”
謝予晴還真張嘴嚐了一口,馬上眼睛就亮了起來,“好喫!”
“沒騙你吧。”鬱清笑着,把她那碗推過去,“我高中那陣子,經常來這裏喫餛飩,楊嬸對我很照顧,無論多晚,每天都會給我留一碗。”
他的側臉被升騰的熱霧氤氳,模模糊糊的,可她卻感覺離他近了,好像每天都能更瞭解他一點。
謝予晴一手貼着碗沿取暖,一手持着勺子喫餛飩,語氣不自覺地軟和下來,“我就是沒想到,你還有這麼接地氣的一面。”
“我一直很接地氣,哪方面讓你誤解了?”
“我就沒想過這三個字從你嘴巴里說出來。”
看着鬱清手握勺子,低頭喫餛飩,卻依然難掩身上那股子清冷矜貴的氣質,她輕嘆了一聲,“其實,之前總覺得你難靠近,說話的態度像在嘲諷人,可能還是跟第一印象有關吧。”
“第一印象?你還記得?”
他目光含笑地瞥來一眼,謝予晴振振有詞,“之前忘了,是最近忽然想起來了,你那時候在老師辦公室瞪我,用眼神威脅我,怎麼看都不像好人。”
爲了佐證自己的觀點,她繼續給出依據,“而且你明明認識我,那次我烏龍去你家,你卻裝不認識我。”
鬱清放下勺子,偏過頭看她,“我只是怕嚇到你。”
一個默默關注了她好幾年的“暗戀者”,五年前無數個機會擺在面前他瞻前顧後不知路在前方,五年後他依然心亂如麻。
她的每次出現,都是一次華麗登場。
只有心存暗詭的人才會心虛地不敢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