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亢奮。
然而，鬱清卻在這時若無其事地放下了手，問她，“你朋友怎麼樣了？”
一句話把她拉回了憂心忡忡的現實世界。
好不容易拋到腦後的憂慮再次浮上心頭，謝予晴嘆了口氣，“不知道呢，如果能平安度過今晚，應該會沒事吧。”
“這姑娘跳樓都能活下來，運氣不錯，你別太擔心了。”
“我本來是不擔心的。”她連連嘆氣，“但你是沒看到她那些親戚，一個個好像都盼着她有事，我來的時候就發現了，他們那表情期待的……總之沒法形容。”
“他們人呢？”
“早走了。”謝予晴頓了頓，“一個比一個溜得快，生怕要照顧她似的。”
“那她父母？”
“估計沒了吧。”她一臉複雜，輕聲精概了一句，“聽她親戚的意思，應該是這樣。”
謝予晴想起她們做室友那會兒，每次江雪莉談到衣服、首飾，都一臉幸福驕傲，說是她爸媽買的。然後誇她爸媽的理念是富養女兒，從小對她如何如何好，百般寵愛，幸福到令她豔羨的程度。
可今時今日，似乎已是不一樣的光景。
鬱清點點頭，卻是起身道，“剛好帶你去一個地方。”
“現在嗎？我……”她不由自主地轉向ICU的方向，心有掛念。
他搖頭解釋，“不出醫院，就去樓下。”
坐電梯下了一層，鬱清帶她徑直穿過VIP病房區，來到了角落的一間看護病房。
病房的門開着，一個面熟的保鏢從裏面走出來，衝他們恭敬地欠身，然後便守在了門邊。
在謝予晴不解的目光中，男人的眉眼蘊蓄着複雜的關切，鄭重地告訴她，“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她愣了一下，慢半拍地跟他進去。
病房內躺着一個病人，臉上戴着氧氣面罩，旁邊的儀器平穩地發出有規律的音響，謝予晴走近了，纔看清他的臉。
一剎那，她猛地震住了。
“之前說，幫你查叔叔的下落。他在兩年前，因爲一起車禍變成了植物人。”
“我查了肇事司機的背景，酒後疲勞駕駛，沒什麼疑點，只是……”鬱清說着，目光炯然地掃了一眼四周，“這間病房每天花費不低，那司機是個開大卡車的，家裏沒錢，應該拿不出那麼多賠償款。”
“……是他。”從頭腦嗡鳴的震驚中回了神，謝予晴沉下眉眼，竭力用平穩的語氣說，“一定是他。他的手上戴着我爸的手繩。”
她說着，邁開很沉的步子，走到了病牀邊，看着那張熟悉卻又消瘦衰老得異常陌生的臉，不自覺地發起了怔。
記憶裏，他一直都是書生意氣的老古董，很年輕的模樣，如何也想不到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這時，鬱清輕輕地開了口，“我查過叔叔的資料，他和阿姨離婚後，沒再娶，也沒談戀愛，一個人生活在外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