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注意着她的神情,他接着往下說,“我沒查到叔叔口中戀愛的那個女人,倒是阿姨……在你出國後經常和他見面。”
“我媽?跟他見面?”無意義地重複他說過的話,謝予晴其實什麼都沒有思考,大腦涌上了一種浮浮沉沉的不真實感,一如許多年前一樣。
“嗯,周圍人都以爲他們復婚了。”
“怎麼可能……”
“也許不可能,也許可能,誰知道呢。”他伸出手,輕輕地握住她的肩膀,“但這兩年,都是阿姨在照顧他。”
話音剛落,“啪嗒”一聲,像裝着東西的塑料袋落地的聲音。
站在病牀旁的二人擡頭望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一箇中年女人,摻着白髮的頭髮盤起,面容憔悴卻五官精緻,不掩年輕時的風華。
一聲“媽?”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謝予晴的神志有兩三秒的恍惚,還未想到要怎麼面對,旁邊的男人已然禮貌地行了禮,“阿姨好。”
這句“阿姨”不僅喚回了謝予晴的神,也讓秦思韻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她撿起地上的塑料袋,拎着就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每天都冷冷清清的,今天一來,就來了仨。”
帶着自嘲般的自言自語。
謝予晴沉默着不說話。
鬱清卻不可能裝聾作啞,趕緊上去幫她放東西。
袋子裏裝了一些毛巾和清潔用品,他低聲說了句“我來吧”,便把東西歸類整齊,仔仔細細地放好。
這麼細緻的行爲,使得秦思韻多看了他一眼,突然冒出句,“你在跟我女兒談戀愛?”
剛纔怎麼都叫不出口的稱謂,忽然就從謝予晴的嘴裏蹦了出來,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不滿。
秦思韻卻像沒聽到似的,兀自搬椅子坐下,目光落在清雋挺拔的男人身上,客觀又刻薄地評價了一句,“帥蠻帥,就是職業不靠譜。”
她眉眼上挑,眉峯不自覺地攏起,平日裏就一貫是愛說教又極有主見的姿態。
“你又知道他做什麼職業了?”謝予晴忍不住懟回去。
“明星嘛。你們緋聞鬧得沸沸揚揚,網上誰不知道?”秦思韻卻不冷不熱地回道。
“……”
謝予晴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正欲反駁,卻聽鬱清說,“阿姨,我明年就退圈了。”
倏地望過去,男人眉眼淡然,目光謙卑卻又堅定,“最後一張告別的專輯做完,我就不出去拋頭露面了。”
“你別亂說。”以爲他頭腦發熱,謝予晴不由地小聲制止,“沒必要理她,你做你自己就好。”
然而,鬱清卻輕輕地搖了搖頭,“你不懂。”
不懂什麼?
在她眉頭微蹙的疑惑裏,他頓了頓,按下了也許會令她感到壓力的解釋,只是說,“職業規劃如此,我總要回去打理家業。”
他們的交頭接耳,在如此安靜的空間裏怎麼可能不被人捕捉到。
秦思韻輕嗤一聲,打斷他們,“打理家業,好大的口氣。我一朋友的兒子做外貿,每年100個億的營業額,都不敢這麼說話,你家又是做什麼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