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璧人男才女貌,郎君挺拔,姑娘嫋娜,何等般配。
他們在一處大石處停下。
章熙取笑道:“你這貪心小娘子,拜了這許多佛,可累壞了吧。”
桑落在石上墊了一塊帕子,章熙扶着她坐下後,她掰着指頭數,“求弟弟學業有成,求老太太身體康健,求柔兒心事順遂,求家族平安繁盛……”
她細細地說,家中的每個人幾乎都提到了,就連蒙小五和淮左,都各有祝福,唯獨他,隻字未提。
章熙眯起眼睛,也不見他如何惱,只掐住她的臉,低頭兇悍道:“是誰陪你一間間的拜下去,你這沒良心的小娘子。”
他如今又有了新愛好,桑落的皮膚瑩潤嫩滑,手感甚好,他一言不合便要捏臉。
桑落皮膚嬌嫩,章熙便是再輕柔的力道,仍會弄疼她。
桑落不甘示弱。
此刻她坐着,他站着;他捏她的臉,她便去掐他腰間的肉。
從斜邊對角看他二人的顧清裳,就好像看到桑落伸手摟抱住男子的腰,將全身都貼上去。尚未成親的姑娘家,這般主動……已爲人妻的顧清裳嫉妒又心酸,她就知道,是嶽桑落不要臉!
章熙今日一身玄色常服,嫺雅雍容,腰間繫一條白玉鏤雕松鹿紋帶鉤革帶,襯得整個人挺拔如松,琨玉秋霜。
他的腰身,勁實瘦削,藏着巍峨力度,一絲贅肉也無。
桑落根本掐不住。
章熙捨不得捏疼了她,看她動作,笑嘆道:“落落,可摸出什麼沒有?”
他腰間皮肉緊實,惹人妄想。
桑落臉頰發燙,手便要從他腰間離開,“有什麼值得……”
她手要撤離,卻被章熙一把握住。他低頭看她,眉眼輕揚,意味深長。
桑落被他不正經的眼神看得惱了,使勁掙扎,章熙卻抓着他的手,將她的手放在脣下,輕輕一吻。
他的眼睛仍不離她。
桑落被看得臉紅心熱,被吻的指尖一路順着血液酥麻過全身。她想要掙脫,可他的氣息卻像是鋪天蓋地的網,包裹着她,吞噬着她。
章熙俯身拉過她另一隻手,將她的手貼在他的腰身兩側,脣就在她的耳邊,輕觸她頰邊碎髮,弄得她有些麻有些癢。
“沒什麼值得摸的嗎?落落你再仔細摸一摸,或是我脫了衣讓你重新摸個準?”
桑落:……
桑落將人一把推開,“佛門清修地,你且做個人吧!”
章熙看她實在羞窘,便大發慈悲決定放過她。
偏桑落向來不肯落於人後,此刻她眸中狡黠一閃,伸出嫩蔥似的小指舉在頰邊,輕勾了勾。
章熙忍笑配合俯身。
她吐氣如蘭,在他耳邊輕柔聲道:“方纔的每一拜,我都向漫天神佛祈盼,願我的大公子康健喜樂,平安順遂。”
章熙稍稍拉開距離,正要說話,寺中鐘聲敲響。
鐘聲嘹亮悠長,如水波一重重向四周盪開。渾厚致遠,山寺中人,無不心懷虔誠,駐足聆聽。
桑落也望着鐘聲敲響的方向,側耳傾聽。
鐘聲落了,桑落重新轉頭看他,眼睛亮得像是落了星子在裏面。
“大公子,我忘記告訴你,今早太夫人已經肯接受我了。我真的,可以嫁你了……
我會送他出徵,守他歸來,他爲家國大業,我便照着他回家的路,讓他不再孤單。”
桑落原本是裝作賢惠乖巧的樣子來騙他,誰知說着說着自己也不由動情,“……我什麼都幫不到你,看到你受傷也只能乾着急。我知男兒志在千里,只求柏舟哥哥千萬保重愛惜自己,念着家中還有盼歸的家人……”
她林林總總說了好些話,心裏泛酸,尤其是想到章熙那滿身的傷痕,更是難過。他出身鐘鳴鼎食之家,卻從沒有一日像這京中的貴公子一般,奢靡享樂。他有今日的榮耀,都是一刀一槍在戰場拼殺而來。
她爲這般好的章熙驕傲。
桑落噙着淚,笑望着他。
章熙則是沉默着,默默看她。
從鐘聲響起時,他便在看她。她桃腮泛粉,脣若丹朱,豔豔風情流動在眉眼間,又別有一股清純的嫵媚。她此時年紀尚小,已然貌美若妖,再大上幾歲,更是傾城之姿。
他無疑是愛她的顏色,卻也不全是。她鮮活又狡黠,聰慧又堅韌,她的每一面都濃墨重彩,與衆不同。他爲她惱怒爲她歡喜,爲她情動爲她發狂,她就像在他身上種了蠱,讓他難以自拔的栽進去。
可這貪心的小娘子,還嫌他給的不夠,她竟說要守護他,讓他不再孤單……
章熙看着她,眸中黑沉,瞳孔越來越暗。
他只是看着。
他不說話。
桑落的笑漸漸有些發僵。
她以爲自己說錯了話。
別過臉,她一時有些難堪。
是嫌她不自量力嗎?
桑落撐着身下大石,她要站起來,她要離開這裏。心中委屈蔓延,這些話全是她的心裏話,從前言不由衷時,他尚且寵她哄她,如今他卻這般待她。
可桑落走不了。
因爲章熙慢慢俯下身,單膝跪在她面前。
他身形偉岸,哪怕是跪着,也只比坐在石上的她低一點。
他伸手,珍而重之的將她摟緊懷裏。
章熙的臉上仍是沒有什麼情緒,在她垂首時,他恰微微擡頭,親上她的脣。
他閉着眼睛,親得格外熱烈。
熱烈而動情。
帶着壓迫、強悍、不容拒絕。
她瑟縮的後退,他脣齒與她纏綿的力道更重了。他始終閉着眼睛,睫毛微微的抖,情深義重。
她的眼前,是章熙情動的臉。那般深邃的眉眼,壓着她,深深吻着她。
這一刻,桑落彷彿聽到煙火綻放的聲音。
“轟——”
是她的心動。
她天生愛這般情深熱烈的男子。
桑落擡手攀上他的肩,撫着他的後頸,接納他的脣舌,章熙倏忽抱緊了她。
這一次,比以往每次更深……熾熱而放浪。
摧拉枯朽,攻城略地。
他不肯放過她口腔裏的每一寸。
舌根發麻。
桑落軟成一汪水,被親的坐不住。喘息,吟哦,她越顫抖,他越情深。
她從未見過他這般瘋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