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叫人無比心安。
桑落外表雖柔美,但她內裏性子清冷,並非真正的柔婉美人。
她是不容易動心的。
可她一旦流泄出愛意,那一定是最濃郁的情感。
就像她對人的好一樣,非常細緻體貼。她會留心他的一言一行,可以從一句話一個眼神來判斷他的喜怒。
她能一眼看到他沒有佩玉,也能猜到他的動向……
章熙無疑是喜歡她的。
從前他覺得妹妹漂亮可愛,如今他覺得自己離不開她,時時刻刻都想着她,在意着她,甚至爲此心生躁意。
他念的,愛的,始終是她。
章熙緊緊的摟着她。
桑落傾身抱着他的腰身,頭靠着他肩,輕聲道:“柏舟哥哥。”
章熙:“嗯?”
桑落:“我會嫁給你嗎?”
章熙摟着她腰肢的手一緊,他輕輕應了一聲。
桑落說:“你會納妾嗎?”
章熙柔聲道:“我只要你一個。”
桑落再道:“你以後若不喜歡我了,我便離開你。”
章熙保證:“我一直只愛你。”
桑落擡起一雙盈盈妙目,看着他俊朗的面容,“我是信你的,因爲你是我從小便選定的人。可是……我也是個極狠心的人,你若是做錯了事……我不能原諒的事,柏舟哥哥,我會頭也不回地離開你的。”
章熙愛極她此刻故作嚴肅的小模樣,又嬌又兇,像是發威的小奶貓,叫人從心底裏生出柔情來。
還有些高興。
落落說,自己是她從小便選定的人。
那時她纔多大,怎麼就有那些小心機?
章熙一點也不覺得被算計或是什麼,他是心甘情願,也是自投羅網。
從小他便逃不出她的掌心。
且有了她,世間的其他女子都再沒了顏色,他的眼中、心中,只看得到她,只裝得下她。
章熙道:“我捨不得你傷心。落落,你放心,咱們要長長久久在一起,那些你不高興的事,永遠都不會發生。”
桑落擡頭,與他俯下的目光對望。
情意在二人目中流動。
章熙心頭盪漾,他用極輕極輕的聲音問:“我可以,可以親你嗎?”
他聲音不大,眼睛卻似落了火,燃在她身上。
桑落被他握住手,紅了腮,臉頰滾燙,向旁側看過去,小聲問,“那霸道將軍親柔弱小姐了嗎?”
章熙心頭熱浪更是一丈高過一丈,霸道將軍和他的小姐,兩人又何止是親親了!
章熙盯着她片刻,見她頰邊愈發嫣紅,他不再問了,低頭攬住她的長髮,氣息拂過她的脣,貼了上去。
桑落短促地“唔”了一聲,兩人面容相貼,呼吸交錯。
只一下,便已分開。
章熙低聲問:“喜歡嗎?”
桑落睜開眼睛笑:“喜歡。”
他胸腔震盪,笑着將她抱起來,使她雙腳離地。
桑落不得不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脖頸,免得自己從他懷裏跌落下去。
少女的脣瓣柔軟而甜美,這是方纔一觸之下不及捕捉的甜蜜味道。
章熙感到渾身的血液沸騰起來,他再控制不住,收緊了雙臂,親吻也從淺淺的碰觸變得熱烈起來,最後完全地含住她的脣……
他深深地親吻着他深愛的姑娘。
許久,桑落被他密不透風的吻快透不過氣,他才終於鬆開了她,將她重新緊摟在懷中。
桑落閉着眼睛,臉貼在他懷裏,聽到他一聲快過一聲的心跳,兩人在春日花海中靜靜地相擁。
不知過了多久,遠遠的,桑落聽到青黛和沂兒的聲響。
她忙鬆開手,見不遠處正是弟弟,將章熙丟下,她朝二人跑去。
原來風箏飛得太高,湖邊風力又大,沂兒一個沒拉住,叫風箏飛上天跑了。
沂兒十分沮喪,並且認爲連風箏也放不好是件十分丟臉的事情,心情低落,也不想再玩,一意要找姐姐,青黛如何也勸不住。
“姐姐,你剛纔去哪了?怎麼不跟我一起放風箏?”
嶽清風小朋友問得認真。
桑落一時語塞。
青黛斜睨了眼桑落嫣紅的面容和豐潤的紅脣,意有所指道:“你姐姐她啊,剛纔去解決人生大事去了。”
桑落:“……對。”
嶽清風瞅了眼章熙,十分煞風景道:“他是男子,姐姐你怎麼能讓他陪你!你要實在着急,怎麼不找我和青黛?不不,我也是男子,姐姐該找青黛和侍女纔是。”
桑落:……
她的弟弟,該說是心思單純還是機敏呢?
到底是怎麼聯想到……那方面的?!
哪個美女子會在大庭廣衆下方便?
她是真的不要面子麼?
桑落憤而轉身。
身後,沂兒問青黛道:“姐姐怎麼不高興?”
青黛笑得直不起腰,半晌才道:“可能是因爲……風箏沒了。”
……
幾人往回走時,桑落的臉還有些紅。
因爲貼心的沂兒一直在旁安慰她,叫她十分哭笑不得。
章熙的心情很好,是隻瞧上一眼便能看出來的心花怒放。
除此之外,汪表妹今日也是收穫頗豐。
太子殿下不光人很和氣,肚子裏的八卦儲備也極其豐富。真不愧是太子殿下,京城裏的高門大戶,就沒有他不知的祕辛。
汪思柔在閣樓聽了一肚子八卦,等到要走時,仍舊意猶未盡。
到底是太子殿下貼心,還專門說下次再跟她將鎮國公府裏那些沒說完的事。
汪思柔喜出望外。
蕭昱瑾今天也感到很輕鬆愉快。
知音難覓,這些年來,他收集了滿肚子的趣聞,總算是遇到同好了。
總的來說,除了把風箏放飛的沂兒和被誤會的桑落,人人都很滿意。
將汪表妹送回府,與太子在雙橋街分道,章熙繼續送桑落回家。
顧斯年聽到下人通報,早就等在府外,親自出來接女兒。
章熙很是謙遜知禮,回答着先生的問話,眼睛卻不由瞟向那低頭乖乖站在父親身後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