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劍匪 >第88章 朝歌城
    白象觀帶頭的一批修士已與海沙閣站在一路,想要守淵人祕密的人太多,見驍千城只帶了十餘人,而幾位峯主穩坐上首,已是蠢蠢欲動。

    “峯外守着的人已清乾淨,你只管走。”驍千塵一槍擋在人前。

    莊七閉了閉眼,低聲道了一句“謝了。”便沒再廢話,和九亥衝向天際。

    這個動作如吹響號角,修士如蝗蟲過境一下衝向莊七和九亥。

    就在此時,煉天峯頂,百道陣眼皆是亮起,殺陣涌現。顧寒的聲音響徹山峯。“上元峯弟子聽令,將霍亂煉天峯之流盡數拿下!”

    白象觀主氣急敗壞的怒吼,“劍宗掌門,你剛纔說這是私事!”

    渺塵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說道:“上元峯掌管劍宗刑法,不在掌門的管轄範圍,你們在劍宗聖地打打殺殺,他們自是要出面的。對了,討世劍陣經過姬大匠之手,不再依賴神劍。”

    話音剛落,劍聖石雕之下,華光驟亮,毀天滅地的氣息迸發而出。

    同時帶着雷電劍光已凌厲攻來,白象觀再無暇分心。

    寒風獵獵,煉天峯的轟亂聲在身後逐漸消失,莊七臉色蒼白,用靈力催動護腕,將他與九亥的氣息一同隱去。

    九亥實在看不下去,將人拽到面前,又將九心冰蓮給他。“吃了。”

    莊七反手將九心冰蓮收起來,一手攔着腰,一手拿出幾粒靈露丹。“九心冰蓮是救命的東西,別亂用。”

    “在青州時你怎麼不想到這一句。”九亥橫着他,低聲道:“剛纔那一擊不是開玩笑,靈露丹只能恢復些靈力,治不了傷,你快些吃了。”

    “不是大事。”莊七環臂將人擁住,蒼白的臉上神采飛揚,“九亥,我做到了!”

    九亥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時間倒回過去,十八歲的青年站在夜色裏,用堅定不移地語氣說着青澀大膽的情話。少年的野心很大,不僅要與他在一起,還要正大光明地宣示主權。

    九亥失笑一聲,隨後側過頭,認真地盯着他的雙眼。“沒錯,你做到了。”

    此時並不是好時候,寒風刺骨颳得人生疼,後面還有追兵,二人紅衣浴血,但並不妨礙他們擁吻。

    他們速度很快,雪中相擁的背影,映在喫力追趕的修士眼裏格外刺目。

    與此同時,上元峯劍獄

    一道紅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最底層雷獄外。緊接着,悄然消失在煉天峯頂的馬剛,也出現在此處。

    “呵呵,師侄想見太玄說一說便是,何須如此小心。”

    “馬師叔說笑了,紅纓正等着你。”

    輕笑聲落,劍獄寒光四溢。

    血槍宗將在煉天峯外守株待兔之流盡數清理,等他們剛踏出九嶽山,就見一人影靜靜立在面前。

    未等他們反應,男人兩手搭在他們肩膀上,轉瞬消失不見。

    遠處追來的修士看着周遭空茫茫的一片,無不瞠目。

    此時,千里之外,兩個馬車孤零零地停在荒原上。

    天鬼不悅人轉眼就將二人帶至馬車面前,縮地成寸帶來的撕裂感,是壓垮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莊七看着從馬車中露頭的幾人,張了張嘴,甚至來不及喚他們名字,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九亥面上閃過一絲慌亂,立刻將人扶住,看向面具男人。

    崔耿直接驚喊,“臭老頭,你把莊七怎麼了!”

    不悅人眉頭皺了皺,迅速在他身上連點幾處大穴,對九亥道:“他此前受過重傷,縮地成寸於他而言負擔太大。”

    崔耿怒道:“剛剛你帶我來不是好好的嗎!”

    “那是你爹我護着你。”不悅人冷哼一聲:“若不是你非要幫他,我才懶得走一遭,他們與我不相干,爹護着幹嘛!”

    九亥臉色同樣不好,但他一路被莊七護着,沒受什麼傷,倒也能承受這股撕裂感,見對方這麼說,他默不作聲地拿出丹藥餵給莊七,輸送着僅有的靈力。

    崔耿直接跳下來,揪住自家父親的頭髮:“快救他,救不活我再也不認你這個爹!”

    “臭丫頭!”不悅人痛斥一聲,將人提起來,“救,爹這就救,快鬆手!”

    崔耿立即鬆手,氣鼓鼓地等着他。

    不悅人暗自嘆了口氣,表面還是冷哼一聲,說:“先進馬車,路上說。”

    煉天峯的亂象,隨着二人蹤跡全無平息。

    九嶽劍宗掌門面對道門討伐,給出的答覆仍是模棱兩可:莊七依舊是煉天峯主人,九亥也仍是他弟子,但二人在外一切行事,劍宗皆不會參與。

    一席話,使九州無數修士開始尋找二人身影。

    與此同時,海沙閣引千名修爲不凡的弟子出世,在燕幽兩洲之間建了分閣,其實力一躍至頂,隱隱與九嶽劍宗並肩之勢。

    但不過一日,九嶽劍宗傳出叛徒太玄被人劫走的消息,雖沒說是誰,但世人皆認爲是海沙閣所爲。剛有了勢頭的海沙閣,便又被壓下一頭。

    九州風起雲涌,而遠在千里之外的燕洲,某個不大不小的宅門裏充斥着吵鬧。

    “死老爹,你不是說兩日就醒了嗎,這都三天了!”崔耿怒氣衝衝地揪着自家老爹頭髮,一副要拼命的樣子。

    “疼疼疼!”此時男人已摘了面具,俊逸的五官皺成一團,一手將丫頭提起。“原本只是重傷,修養兩天確實就好了。哪知這小子開了玄關竅,絕境相反是他悟道的最佳時候,這我哪能管得好!”

    傅文展在旁憂心道:“那豈不是何時醒來,都不一定?”

    “沒錯。”天鬼不悅人又瞪了一眼這個未來女婿,後者脖子一縮,他才滿意地哼了一聲:“臭丫頭,這對莊七而言未嘗不是件好事,你急什麼急!”

    崔耿一臉苦大仇深地望着遠處廂房:“可是九亥師兄已經守了他三天沒閤眼了!”

    “別人夫兩口子的事,你瞎參和什麼。要不是傅小子來提親,老爹我還當你喜歡別人家!”天鬼不悅人爲老不尊地哼了一聲,轉頭又遭到閨女毒打。

    即便相處了一個多月,傅文展仍舊沒習慣這父女的相處模式,連忙伸手勸解。

    屋外的吵鬧沒有影響房內的安靜。

    燕洲的天沉如灰幕,窗外飄着大雪。

    九亥當然清楚莊七的狀況,他只是很無聊。這人平時嘴不閒着,每日都能找出些事來,不是惹他生氣就是要逗他發笑,如今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耳邊清淨了,人卻不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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