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經到了二月份,但東京都的天氣還是沒有轉暖,降谷零圍上了圍巾,驅車前往了多羅碧加遊樂園。

    今天他沒有開車到葉山戀的家接她一起來,因爲葉山戀說她已經搬家了,但具體在什麼位置,降谷零旁敲側擊了半個小時也沒有結果。

    不過葉山戀再三強調自己絕對不會遲到,降谷零也只好點頭同意。

    上午十點十三分,在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十三分鐘後,降谷零終於看到了穿着白色外套的葉山戀一路小跑着向他奔來。

    降谷零一時無言。

    跟之前比起來,今天的葉山戀似乎有點精緻過頭了。

    頭髮被用心卷好,每一個黑色的波浪都反射着太陽冷冽的光芒。

    雖然從小到大身邊都沒有什麼女孩子,但降谷零曾經警校同期的女同學抱怨過打理頭髮太難,看來葉山戀在頭髮上花了不少心思。

    耳環是不知道用什麼材料製成的花瓣圖案,上面還泛着如同珍珠一般的光芒。

    貝殼?珍珠?

    降谷零不能確定。

    外套是白色的羊絨款,領口處有一個毛茸茸的蝴蝶結,邊緣處還有幾條金線,釦子也是金色的。

    手上還提了一個白色的手提包,包型比較硬朗,但是他在包袋上繫了一條粉白色的手絹,像是……

    像是高中時候女生們的領結。

    雖然不願意用美好的詞彙形容葉山戀,但降谷零莫名地想到了一個詞──天使。

    他甚至爲葉山戀感到惋惜,要是這個女孩不是組織裏的殺手……

    “透君!”

    降谷零將自己的心思收起,微笑也重新掛到了臉上。

    “真是抱歉,我遲到了。”

    “沒關係,我也剛到。”降谷零其實早就到了,他在車裏坐了好一會兒,觀察周圍有沒有穿着黑衣服的人。

    雖然葉山戀的衣櫥裏五彩繽紛,但其他組織成員大多數都穿着黑衣,或許葉山戀就是組織裏的一朵奇葩。

    當然,這也更方便她以一個“正常人”的樣子融入社會。

    巡視了一圈之後,降谷零並沒有看到穿着黑衣凶神惡煞的人,除了帶孩子的夫妻之外,大多數成雙成對。

    暫時安全。

    “你有什麼想玩的嗎?”降谷零將車子熄了火,鎖好了車門在門把手上撒了一點糖粉。

    葉山戀一眼就看到了安室透往車子上撒的那把糖粉,不過只微微一愣,就應下了安室透的話。

    “有點想嘗試雲霄飛車,但是又有點恐怖,不過像旋轉木馬什麼的……實在太小孩子了!”

    葉山戀心裏還在掛念着撒在車門拉手上的糖粉,但語氣依舊活潑,動作和行爲也像是小孩子那樣蹦蹦跳跳。

    他到底在防範什麼呢?

    難道說是怕自己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回到車邊翻找他的車嗎?

    開什麼玩笑,她如果敢在安室透面前偷溜,那她就不至於這麼長時間才摸到組織的邊緣!

    “之前沒有發現戀醬會喜歡玩雲霄飛車。”降谷零順着葉山戀的話繼續往下說道。

    “其實也談不上喜歡啦,只是想嘗試一下,不過我有些怕高,雲霄飛車開到最頂端後向下俯衝的時候,我肯定會尖叫的。”

    降谷零皺了皺眉,雖然心裏明確地知道葉山戀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但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不管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普通人。

    他甩甩腦袋,將這個荒唐的想法甩出了腦海。

    “那就去玩雲霄飛車吧。”降谷零四下打量着,終於在遊樂園的一個角落發現了雲霄飛車的影子。

    伴隨着雲霄飛車一起出現的還有遊客們的尖叫。

    “嗯!我會盡力忍住不叫的。”葉山戀回答道。

    降谷零對於這次共同出遊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就連免排隊的通關券也已經買好了,絕對可以讓葉山戀玩得舒舒服服。

    但他萬萬沒想到,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老熟人也買了通關券。

    多羅碧加遊樂園四周十分開闊,算上園區外圍方圓三公里,最高的建築物是遊樂園裏的城堡,但是比城堡還高一些的,是雲霄飛車的制高點。

    諸伏景光戴着棒球帽,將自己擋了個嚴嚴實實,但還是被眼見的降谷零發現了。

    自從被選爲臥底,降谷零差不多有半年時間沒見過諸伏景光了,本以爲諸伏景光在自己的崗位上發光發熱,誰知道今天卻在遊樂園見面了。

    降谷零確定自己與諸伏景光四目相對了,但令人震驚的是,諸伏景光竟然沒有開口叫降谷零的名字。

    難道說……

    景光也有什麼特殊任務在身?

    雖然概率很小,但降谷零不免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景光該不會和他一樣,在做臥底吧?

    思來想去,也只有這一種可能了,不然無法解釋諸伏景光見到他之後一言不發,甚至還將頭扭到一邊,拉低了帽檐。

    “透君,你怎麼了?”

    葉山戀見安室透在朝着一個方向發呆,卻沒有見到他正注視的東西,伸手在安室透面前揮了揮。

    “誒?沒什麼……沒什麼的。”

    見葉山戀察覺到了自己的行爲,降谷零立刻否認,並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回了葉山戀身上。

    諸伏景光聽見自家發小在女孩子面前的樣子和名字,也立馬反應過來。

    原來他們兩個的任務是一樣的,只是方法和路徑不同罷了。

    葉山戀沒有諸伏景光那麼熟悉安室透,只是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有點不對勁。

    安室透是組織的王牌,沒有道理盯着某處發呆,被問到的時候也不應該如此慌亂。

    這次的反應實在是……有失水準。

    安室透真的是聲名遠播的波本酒嗎?葉山戀對此深表懷疑。

    剛纔還不忘在車門上撒上一把糖粉,現在又開始發呆,如此矛盾的兩件事,居然同時發生在了安室透身上。

    嗯……該不會是因爲前幾天任務失敗了吧?

    “你的包要寄存一下嗎?”降谷零指着葉山戀的包。

    葉山戀低頭看看挎在肩膀上的包,那裏面除了錢包和手機之外,就只有她凌晨起牀挑燈夜戰做出來的巧克力。

    只成功了這麼一塊,她可千萬不能再送給安室透之前把巧克力磕碎。

    “不用了,不用了!我只要抱在懷裏就可以了!”

    降谷零將目光放在葉山戀揹着的白色小包上。

    果然,裏面果真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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