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雖然將注意力轉回了葉山戀身上,但是眼睛還是忍不住地往諸伏景光身上飄。

    諸伏景光倒是很有定力,硬是沒有回頭看,一次都沒有。

    不過或許是巧合,又或許是諸伏景光有意爲之,雲霄飛車上,他竟然坐在了降谷零的後面。

    葉山戀腦袋後面沒有長眼睛,但還是在拉下卡扣的時候確定了後排男人的長相。

    就是剛剛站在安室透前面,出現之後讓他神經恍惚的男人。

    難道是安室透的上級?

    不,應該不是,這個帶着棒球帽的男人很年輕,安室透已經是組織裏的王牌,如果棒球帽男比安室透更厲害的話,那這個組織就更加深不可測了。

    葉山戀不想給自己增加難度,所以選擇放棄這個猜想。

    不過另一個猜想進入腦海的時候,葉山戀更加震驚了。

    “這個棒球棒男該不會是boss的什麼親戚吧!比如兒子什麼的?”

    這也能合理解釋安室透爲什麼在見到棒球帽男時候的怪異表現了。

    想搭話但是欲言又止的演技實在拙劣啊波本。

    葉山戀第一次產生了沾沾自喜的感覺,這是她第一次抓住安室透的狐狸尾巴,只是不能和任何人說,在心裏默默慶祝好了。

    或許,今晚去喫超級好喫的豚骨拉麪吧!還要加一個蛋!

    發現了王牌的把柄就是硬氣!

    降谷零則對葉山戀突然間的沾沾自喜有些不知所措,一邊拉下扣住身體的卡扣,一邊瘋狂回憶有沒有自己遺漏的細節。

    “什麼事這麼開心?”降谷零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將心底的問題以玩笑的方式問出。

    被點到名字的葉山戀突然僵愣在原地。

    糟糕,大意了,忘記安室透在旁邊了。

    “沒什麼呀,只是第一次坐雲霄飛車,有點期待。”

    降谷零看着葉山戀從僵硬到強顏歡笑的表情,就知道這個傢伙一定隱藏着什麼祕密,但他又沒有絲毫頭緒。

    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叫降谷零煩躁得很。

    但煩躁並不會影響他的聽力,降谷零聽到了一段又一段連續的沉悶敲擊。

    “篤篤篤,篤!篤!篤!……”這聲音顯然來自後方。

    哈,果然是你啊,諸伏景光。

    還是用着上學時候的把戲,摩斯密碼對吧?

    降谷零安靜下來,用心聆聽着身後的聲音,最終拼成了一句完整的話。

    “你好嗎?”

    雲霄飛車正一格一格地向上攀爬,格拉格拉的聲音在葉山戀的耳邊環繞。

    乘客們或緊張到住進了安全鎖,或是不聽的唸叨以緩解自己的尷尬,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卻做着無聲的交流。

    甚至降谷零還是雙線程工作,一邊與身後的諸伏景光用敲擊的方式交談着,一邊和身側的葉山戀隨意的說出什麼話。

    “還好,你呢?”

    “同。”

    “我在mib”降谷零繼續拋出話題,mib是他們在讀書的時候看的一部電影,maninblack,直譯過來是黑衣人,換而言之,是那個統一穿着黑衣的組織。

    “同。”

    諸伏景光趕在雲霄飛車俯衝而下之前,給了降谷零一個答覆,眼睛卻望向四周。

    他加入組織比降谷零走了一段時間,現在除了日常訓練之外,也已經開始接一些獨立任務。

    當然做雲霄飛車不是他的任務,只是他爲了完成任務提前勘察地形罷了。

    諸伏景光竭盡所能讓自己保持鎮靜,環顧四周,記下了目標建築周圍的建築羣,也確定了自己即將執行任務的位置。

    雲霄飛車俯衝而下,一聲聲尖叫劃破天穹,葉山戀當然也是其中一員。

    降谷零緊緊抿住嘴脣,渴望用意志力來抵抗生理上的恐懼,耳畔是葉山戀的尖叫聲。

    看來葉山戀是真的很害怕。

    降谷零不由自主地將手挪了過去,覆蓋着葉山戀的手背上。

    沒有什麼其他原因,只是降谷零自己也有點害怕。

    沒有人,降谷零的意思是說沒有人可以克服失重的恐懼!

    多羅碧加遊樂園的雲霄飛車最恐怖的地方就是兩個大彎道,其他的地方只是小打小鬧罷了,所以在第二個彎道結束後,旅程也即將到達終點。

    看着逐漸平穩的雲霄飛車,降谷零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我剛纔沒在葉山戀面前展示自己的恐懼,不然等葉山戀回去之後,說不定就要說他壞話了。

    葉山戀再怎麼說也是組織裏舉足輕重的人物啊,說一句他不行,組織肯定會信的。

    不過降谷零覺得自己似乎高估了葉山戀,怎麼她看起來比自己還害怕?

    葉山戀起伏的胸口將害怕這種情緒毫無保留的傳遞給了降谷零,就連葉山戀對指尖也微微發涼。

    這是所有動物的本能,害怕的時候血會流回心臟,所以指尖會發涼,這是無法演出來的。

    該不會她是真的害怕吧?

    “喂,還好嗎?”降谷零試探着問道,工作人員陸續從兩側的黑暗中走出來,從第一排開始依次將保險裝置解開。

    卡住肩膀的安全裝置剛剛鬆下來,葉山戀就像泄了力氣一般垂下了雙肩。

    一切看起來都像是自然的身體反應。

    降谷零不着痕跡地將手抽回,假裝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如果恐懼是表演的結果,那葉山戀一定是一個實打實的演技派,但如果恐懼並非表演的結果,而是身體的本能反應,那他覺得自己找到了葉山戀的弱點。

    “沒事沒事,就是……下次再也不想坐雲霄飛車了。”葉山戀氣虛地擺擺手,狠狠的嚥了一口口水。

    降谷零扶着葉山戀下了雲霄飛車,再一回頭,就找不到諸伏景光了。

    不過沒關係,知道對方也在這個組織裏,只要保證活得久,就一定還能再見面。

    “戀醬,要不要去旁邊休息一會?”降谷零迅速回過神,微微俯下身子,拍了拍氣虛的葉山戀。

    葉山戀嚥了一口口水,強行鎮定下來,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看這個把她嚇得夠嗆的雲霄飛車,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坐類似的項目了。

    “我幫你拿包?”降谷零再次伸出手,他要趁着葉山戀意識薄弱,看一看她不離身的包裏裝着什麼。

    “不重……對了,要給你拿一樣東西。”葉山戀剛要將肩膀上的包卸下來,卻又放了回去。

    降谷零眼睛向葉山戀的方向瞥了瞥,恨不得放慢時間,將葉山戀包裏的東西看個一清二楚。

    但沒想到葉山戀卻從包裏拿出了一塊包裝精美的巧克力。

    “那個……今天是二月十四號,所以這個送給你。”

    降谷零有些遲疑,所以她一直將包放在懷裏,是因爲不放心包裏的巧克力嗎?

    他將目光放在了半低着頭的葉山戀身上。

    不對勁,肯定不對勁。

    這塊巧克力,裏面該不會放了什麼毒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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