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本來以爲自己的將會面對滿地鮮血和毫無生氣的諸伏景光,又或者是空無一物的頂樓,但這兩種情況他都沒有見到。

    因爲他們似乎被什麼吸引到了。

    而應該握在諸星大手裏的那把槍,卻躺在了樓梯口。

    槍膛已經被打出了一個凹陷的扣子,顯然已經報廢不能再用了。

    就好像是……被子彈貫穿了一樣。

    所以說剛纔的槍聲其實是這把槍受到了攻擊?那會是發射的子彈呢?

    降谷零擡起頭,面前一站一坐兩個人愣在原地,顯然他們之前沒有搏鬥的跡象,現在的氣喘吁吁應該只是追擊時帶來的疲憊。

    他們雙雙看着身着定製西裝的降谷零,二人都略帶喫驚。

    降谷零在與二人簡單的對視一眼之後,將目光向更遠處投去。

    對面的樓體外,消防樓梯上,一個鮮紅色的身影出現在了降谷零的眼睛裏。

    ——是葉山戀。

    她雙手拿着槍,雙肩還在不停地浮動,顯然是興許激動所致。

    葉山戀顯然不會將槍舉到半空中練習平舉,既然舉槍,就必須瞄準發射。

    這把已經損壞的槍,是葉山戀打掉的?

    還來不及想原因,葉山戀就將雙手放下,呆愣愣的看向降谷零。

    她要解救諸伏景光這件事沒有告訴任何人,即便是已經被她自己調查出身份的降谷零,降谷零此時應該在做組織給他們的任務纔對。

    但降谷零就這麼站在諸伏景光附近,將她所做的事情盡收眼底。

    現在的葉山戀更加確定安室透就是降谷零,雖然沒有照片作爲參照,但新聞上的諸伏同學和降谷同學可是非常親近的同學。

    如果他們不夠親近,那又何必放棄自己的任務,跑來這棟爛尾樓裏?是什麼會讓他義無反顧?

    葉山戀覺得是友情。

    在組織這個地方,友情顯得無比珍貴,臥底之間的友情更是如此。

    沒有印證,但是一切都說得通。

    那麼既然諸伏景光是臥底,降谷零是諸伏景光的同學也是臥底,自己也是臥底……

    就只要解決掉諸星大就好了。

    葉山戀這麼想着,就又舉起搶來。

    這次她瞄準的對象不再是諸星大的槍,而是諸星大本人。

    諸星大看了一眼當前的局勢。

    這個一直被他追擊的綠川光應該是臥底沒錯了,這個金毛男人這麼急匆匆地趕過來應該跟綠川光是一夥的。

    他們兩個人都是臥底。

    葉山戀聽說剛加入組織沒多久,結合年紀,她之前應該是正常上完學,然後才慢慢加入組織的……

    而現在她的槍口面向自己,一眼就知道是要解決了自己滅口。

    如果葉山戀是組織的忠誠一員,那該解決的應該是綠川光和這個金髮的男人,現在將槍指向他,就只有一種可能。

    ——葉山戀也是一個臥底。

    諸星大舉起被震得生疼的手,一副投降的模樣,葉山戀看到他好像還說了什麼,只不過葉山戀聽不見,只見他嘴巴動了動。

    雖然葉山戀沒有聽見諸星大的話,但是距離諸星大很近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可是將諸星大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說。

    “fbi。”

    fbi?那不是……

    雖然屬於不同國家的不同陣營,但是歸根結底都是臥底,如果諸星大說的話屬實,那他們加入組織應該只有一個最終目的。

    ——殲滅這個作惡多端的組織。

    如果真的擊斃諸星大,那不光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更會讓葉山戀陷入一種無法解釋的困境中。

    他們該怎麼解釋諸星大奉命追擊綠川光,結果綠川光沒事,負責追他的諸星大殞命當場的呢?

    想要詢問情況,就只有將當下在附近執行任務的降谷零和葉山戀過來問話。

    但凡兩個人的供詞不統一,他們誰都逃不了。

    組織裏出現了叛徒,現在的組織比任何人都要謹慎,甚至已經到了神經質的程度,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想到這裏,降谷零立刻雙臂交叉,對葉山戀發出了一個“不”的信號。

    葉山戀已經將手指微曲,只差扣動扳機了,卻看到了讓她不要動手的降谷零。

    雖然她不知道降谷零叫停她的原因是什麼,但肯定與諸星大說的話有關。

    她半信半疑的放下了槍。

    降谷零又有擡手勾了勾,意思是讓葉山戀過來他們這邊。

    有些事情,確實是該談談了。

    比如說,他們的真實身份什麼的。

    葉山戀剛要回應,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

    是叫她回酒會的。

    估計是哪個太太突然想起來還有葉山戀這麼一號人,遍尋無果後找服務生來外面找她了。

    無奈,葉山戀只能跟隨着服務生回了酒會大樓,降谷零這纔想起來他還有正事沒幹。

    他看看狼狽地坐在地上的諸伏景光,又看看慢慢將手放下的諸星大,一時間覺得有些抽不開身。

    他加上景光兩個人估計可以制衡諸星大,但是如果獨留景光一個人……

    萬一諸星大還留了後手,那景光就徹底完蛋了,甚至不需要武器,只要讓景光背對着地面摔下去,就一定沒有活路。

    “你去吧,”諸伏景光說道。“我想,我們應該相信他。”

    就在葉山戀開槍之前,面前的這個男人對他說了一句話。

    “其實,我與你一樣,是一個臥底。”

    如果他有心將自己至於死地,就不會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說出這句話。

    降谷零聽到這句話之後,轉身離開了爛尾樓。

    葉山戀回到酒會上之後並沒有覺得心情舒暢,她的心裏還掛記着爛尾樓裏發生的事情,再加上與其他太太格格不入,她更是不勝其擾。

    “誒?霧醬?”其中一個官員的副手在來穿梭在席間的服務生這裏拿香檳的時候,突然看到了葉山戀,還喊出了她的原名。

    葉山戀起初決定裝聾作啞,一般只要不迴應,人們就自動認爲自己認錯了人,誰知那人竟然繼續上前,甚至拍上了她的肩膀。

    她轉身一看,發現正是田本浩,原來不是重名重姓。

    “霧醬,你怎麼在這裏啊?從高中之後我們好像就沒見過了吧?”

    所有太太們都將目光放在葉山戀身上。

    高中?她們可是聽說,這位酒莊的太太從小就在西班牙生活呢。

    這個霧醬,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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