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期間,許家再不像往昔一樣熱鬧非凡,少了一些人味兒,多了一些冷清。許硯清從門口走進來,隨手摘下軍帽遞給旁邊的侍從,徑直走向餐廳,走到江少卿背後,雙手搭在江少卿的肩膀,貼近白淨的臉龐輕聲說道:“怎麼不喫?不是說了不用等我嗎?”江少卿回頭溫柔細聲答道:“一個人喫飯沒味,伯父伯母出國看病了,大姐她們又出嫁了,大哥他~~”江少卿欲言又止,繼而轉口說“況且我也想等你回來一起喫”。許硯清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伸出筷子夾了一道菜放進江少卿面前的碗裏,眉目溫潤的說道:“那好,以後的每一天我都陪你一起喫,喫到老!”聞言,二人相視一笑。偌大的別墅裏,明亮琉璃的燈光打在兩人的身上,暈起濃濃的暖意。
入夜。江少卿躺在牀上久久沒有睡意,回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肖瑾瑜的真實身份已經暴露,肯定不會坐以待斃,像她這種心機深沉的人又會做出什麼事情,江少卿苦想不出結果,心理隱隱有種不安的預感,莫名的慌張,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慢慢離去。江少卿晃了晃沉重的腦袋,揉了揉眉心,手掌撫着跳動的胸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漸漸地,江少卿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一座別緻的雅苑,顏色不一的魚隨着潺潺流水戲遊着,雅間的一女子身穿和服,梳着髻子,正在手持木柄長勺盛水倒入茶碗,動作不緊不慢,井然有序,優雅柔美。身旁的橋本忍不住出聲:“美裕少佐,難道我們就這樣忍氣吞聲的被他許硯清擺了一道嗎?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把那個國和會的叛徒江定槐給弄掉!”橋本恨得牙癢癢的切齒道。肖瑾瑜手中動作一頓,剜了男人一眼,紅脣冷冷道:“做事要動腦子!這筆賬我會一一跟他許硯清慢慢算”“是,在下魯莽了”橋本低頭應聲道。肖瑾瑜輕抿一口淡茶,不緊不慢的說:“他從我們這裏拿到的東西,就讓他先得意幾天,你看他身邊的江少卿,做派宛如一位女戰士,動搖不了他這個人,那就從他旁邊的人着手吧”。肖瑾瑜說完冷笑起來。橋本恍然大悟,如林灌頂,忙稱歎道:“瓦解身邊人才是對一個人最大的報復,眼看着親人離自己遠去甚至天人永隔,比殺了他還難受,美裕少佐好計謀”橋本激動的一臉褶子,眼神渾濁不堪。肖瑾瑜低眉吩咐道:“派人盯着他,江定槐肯定沒有死,他以爲隨便找個死刑犯用個火刑,燒得面目全非就得瞞得過去了,也只能騙騙國和會那幫酒囊飯袋了”橋本瞪圓了眼睛驚訝出聲:“你是說·~~?江定槐假死?許硯清設了這麼個局也是費心了,他也不怕他的心上人~·”話還沒說完,就被肖瑾瑜怒聲打斷:“有這個閒工夫八卦,不如多喫點豬腦,補補你的”。橋本立馬噤聲,小聲顫巍的回道:“我這就去安排人手”剛轉身要走,肖瑾瑜的話語再次傳出:“等一下,許硯清這個人詭計多端,派去的人一定要小心,還有當初安插在他營中的那把刀,是時候出刃了。”橋本忙應聲道,疾步離去。肖瑾瑜閉上眼睛深呼吸心想道:許硯清、江少卿,這次我看你們怎麼辦。隨後竟兀自冷笑出聲。
車輛緩緩停下,許硯清蒙着江少卿的眼睛慢慢挪向目的地,站定好,許硯清鬆開捂住眼睛的手,待江少卿眨了眨眼睛適應眼前的光亮,便發出一聲驚呼,隨後揚起嘴角,聲音輕快道:“這是你種的?”眼前一大片雪白的香雪蘭,香味淡雅卻又被清風托住送往來人的鼻腔中。許硯清看着眼前興奮地人兒輕聲說:“喜歡嗎,你之前離開後,我就不停的在這片地栽花,想着會不會有一天我能同你一起來看”江少卿聽完望着身旁這個清冷的男人,心想:那段時間二哥爲了應付各方勢力,絞盡腦汁身心疲憊,工作之餘還要栽花來麻痹自己,當時的他應該是做好了再也不見我的準備了吧,沒想到他竟獨自承受了那麼多。江少卿想到這不由得緊緊抱住身旁的窄腰,小臉悶在寬廣的胸膛裏嗚咽出聲:“二哥,我不值得你這麼做~~”許硯清扶着江少卿的肩膀使得兩人面對面,許硯清低聲說道:“我說你值得就值得,這個世上沒有人比你更值得”聽完許硯清的話,江少卿將腦袋清靠在許硯清的肩膀上,輕啓朱脣:“二哥,等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全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喫頓飯~”許硯清攬着身邊的人兒,眉頭緊皺嗓音低沉:“會的,等結束後,到時我還要提着彩禮去向你家提親!”說完發出沉沉的笑聲,江少卿掙開拉着腰間的手臂,盯着眼前人慢慢後退,臉上笑意不減的喊道:“誰說要嫁給你了!”說完轉身向花海跑去,許硯清見狀跑着跟上去,一把抓住江少卿再次攬入懷裏,壞壞的問道:“那你還想要嫁給誰?嗯~?那我要看看誰敢跟我搶人?”江少卿噗嗤一笑:“你這是要強取豪奪咯?霸道得很~”許硯清宛如小孩子般的撓起江少卿的癢癢肉,一點動手一邊說:“那又怎麼樣~~?”江少卿也不不甘示弱還起手來,最終以江少卿被逗笑的快喘不上來氣求饒結束,兩人相繼躺在草地上,靜靜無言的看着藍天白雲、飛鳥,一切都是美好,那些陰謀詭計,險惡世道似乎離得很遠,但又深深將他兩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