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諱莫如深 >第26章 當真
    作者有話要說:</br>配合馬賽克樂隊的《夢裏藍天》,閱讀效果更佳。

    鹿:陸律師,我喝醉啦!

    陸:好,那我騎車載你回家。

    [1]知名情歌《情非得已》

    前情提要:小林,陸時生帶教的實習律師。

    “鹿時深,你個叛徒!”周翰聞快被這倆人氣死了,他明明離驚天大瓜只有一步之遙了。

    陸時生也沒料到,有些詫異地看着鹿時深,以爲他喝大了,酒壯慫人膽。

    鹿時深笑着站起來,慷慨道:“幹嘛,怕我玩不起啊?”

    原來只是遊戲。陸時生苦笑,在起鬨的掌聲裏,彎腰湊近道:“鹿老師,勾着我的脖子,別摔了。”

    說完,也不等鹿時深準備好,一手穿腋下,一手撈膝彎,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鹿時深剛嘴硬完,冷不丁就被陸時生兜在了懷裏,一時慌張得眼神不知往哪兒擱。

    身體接觸到那人的位置都刺刺麻麻的。一隻手無處安放,最後只能虛虛搭在陸時生頸側。手指忍不住輕輕捻那人襯衫的領子,以緩解緊張。

    “告白!告白!告白!”一時包間裏的氣氛沸騰了。

    一句告白,等了十三年纔有機會說出口,此刻心裏的暗潮洶涌有誰知道呢?陸時生不把它當做遊戲,只是不知道鹿時深當不當真。

    陸時生的淡定是裝的,但喜歡是真的。他目光輕點在鹿時深臉上,卻不敢看那雙眼睛,只是在熱鬧的起鬨聲裏,輕輕道:“鹿時深,我喜歡你。”

    “轟隆”一聲。

    平白無故的,明明是深秋,心裏卻落下一道驚雷。明明旁邊聲音那麼嘈雜,可只有陸時生的話能鑽進耳朵裏。

    “哎,等一下。”周翰聞沒完了還,“就這?哪裏深情了?情詩呢?情話呢?不許放下!”

    情詩?情話?鹿時深腦袋嗡嗡的,早就沒有理智了,只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了。

    陸時生白了周翰聞一眼:“你丫是要讓我抱一晚上,是吧?”

    周翰聞正起勁兒:“你不說的話,只能一直抱着了。”

    “一直抱着也行啊!”陸時生裝着無所謂。

    兩個厚臉皮,打趣個沒完,全然不顧被抱在懷裏的鹿時深能不能承受。

    “那個……我的腰快斷了。”鹿時深小聲抗議,其實是心臟快炸了。

    陸時生低頭看了眼懷裏人糾結的表情,不再使壞:“唱個情歌?”

    “行!唱個肉麻的。”周翰聞拱火。

    陸時生略做思考,低頭,卻還是躲開了鹿時深的眼睛,唱道:“難以忘記初次見你,一雙迷人的眼睛。”[1]

    “咚咚咚”,心跳更狂暴了,下一秒就能脫口而出。

    陸時生繼續:“在我腦海裏,你的身影,揮散不去。”[1]

    鹿時深幾乎窒息,這一刻的震驚激動緊張驚喜,讓他意識空白,渾身失去了知覺。

    陸時生停頓了一下,好像累了,把鹿時深往懷裏輕輕一掂,手臂旋即勒得更緊:“只怕我自己會愛上你,不敢讓自己靠的太近,怕我沒什麼能夠給你,愛你也是我情非得已。”[1]

    衆人鬨鬧中,陸時生終於把人放下了。

    鹿時深被那情歌唱得腳軟,一下地,差點要摔倒,幾乎是跌坐進了沙發,覺得自己着了火。

    ……

    一幫人鬧到大半夜終於散場。

    鹿時深被抱了一下,好像被噬了魂。

    陸時生一個沒看住,就發現他把黑方當冰水,不知又喝了多少,喝得一雙眼睛迷迷濛濛,泛着一層霧。

    出門等車時,夜晚的涼風一吹,鹿時深覺得自己更暈了,踉踉蹌蹌要坐上路邊石頭墩子的時候,後背忽然被人託了一把。

    “還好嗎?”陸時生語氣關切,眼波微動,“我……”

    “我想回家!”鹿時深幾乎是喊出來的,猛掙開了陸時生的手。這情景他昨天幻想過,光是幻想一下,他就覺得自己已經喫不消了。

    陸時生被他這過激反應嚇了一跳,只當他醉了,原本想說“我先送你回家”,這下便直接問:“你家在哪兒?”

    “楊柳南路。”鹿時深搖搖晃晃,眼睛裏出現好幾個陸時生,每一個都是他喜歡的樣子。

    他又踉蹌了幾下,終於堅持不住,原地就蹲下了。

    陸時生以爲他難受緊了,上前關切:“想吐?”

    不料,鹿時深擡頭,仰着臉,小孩子似的,喃喃道:“學長,我好暈。”

    陸時生一怔。重逢以來,這還是鹿時深第一次喊他“學長”,喊得他一瞬間恍惚了。心臟上被紮了一根小刺,端了一晚上的“鎮定自若”,此刻泄了氣。

    鹿時深繼續胡說:“學長,我走不動了,騎車帶我行嗎?”

    陸時生乾脆把他當做小孩子哄:“哪兒來的車?”

    鹿時深扭頭看了一眼停在路邊的共享單車。

    陸時生意會:“共享單車可沒有後座。”

    “可是我走不動了。”鹿時深徹底失神了,變回了那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肆無忌憚地對自己喜歡的人撒嬌。

    陸時生無奈,轉身背對他,半蹲下,騙道:“上車了,鹿道夫同學。”

    鹿時深被喚醒了記憶,站起來往那人背上一趴,用力摟了脖子,像很多年前的那個聖誕節,他就站在陸時生自行車的後座。

    趴穩,被人揹起來,鹿時深還不忘說完他的臺詞:“陸時生,你是不是有病!”

    酒味兒的嗔怪掃在耳朵上,陸時生覺得自己也醉了。

    ……

    鹿時深趴在陸時生背上,覺着那人的肩膀比高中時結實了。至少在他的白日夢裏,陸時生只是一根比他長好大一截兒的麻桿。

    陸時生走得很穩,手也有力氣,揹人輕鬆地像揹包。

    鹿時深趴舒服了,眼皮直往下墜。這會兒他終於敢圈住陸時生的脖子了。

    可手指還是不老實,總忍不住去捻那襯衫的領子。剛纔玩遊戲時他就覺得好奇,那領子尖尖兒上好像襯着硬硬的東西。

    楊柳南路,從頭到尾有三千多米,橫穿申城最古老的城區和最繁華的市中心。

    鹿時深只說了一句“楊柳南路”便沒了下文,等陸時生從酒店門口穿了兩個街區,踏上楊柳南路的時候,有隻“醉鹿”已經趴他背上睡着了。

    陸時生不捨得叫醒他,覺得哪怕這樣揹着他沿着楊柳南路,一直走上818國道,走到濱城去,他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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