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總管,”陶灼沒想到,一到南苑,下馬車,就看到一張圓胖的臉朝自己笑,正是晉王身邊的福全。
“哎,六姑娘,王爺和太子公主殿下在裏面等你們吶,”福全今日也跟着晉王出來了,覺得只有賀年那粗手粗腳的侍衛,到底照顧不好他家王爺。
“勞煩福總管等着我們了,”陶益青栓好馬走過來,身後跟着陶博遠哥倆。
“那咱就進吧?”福總管嗓音有些細,不仔細看他模樣還以爲他掐着嗓子說話,只是再細看他面白無鬚,認出他是晉王身邊大總管的,都過來與他招呼。
只這一路過去,陶灼就看到不下十人過來問一句“福總管陪晉王殿下出來嗎?”
晉王在涼亭處等着他們,看到幾人到,福安公主就站起身,趴在欄杆上朝陶灼招手,“灼灼,我們在這裏。”
陶灼也揮揮手揮應,因此等陶灼到了涼亭,不及行禮,福安公主就拉着陶灼說了起來,“還以爲你們早到了,我們都等了一會兒了。”
因三人不喜打擾,此處都被侍衛讓人清場了,涼亭裏只他們這些人,陶灼還是隨着兄姐給太子見禮,纔跟福安說,“本來也早出來了,可惜路上人太多,耽擱了好大會兒,才遲了。”
“那邊一片桃花,你不是喜歡桃花嗎?咱們去那邊玩,”福安公主看到陶灼來,就坐不住了。
她這性格,可比往前活潑太多。
陶灼看一眼那桃林,問晉王,“曄哥,你去不去?”
“去,”晉王站起身。
這南苑不僅桃林,還有其他花,此時開的也極好,比如杏花,山茶,尚未凋零的梅花等,還有垂釣的湖水,而太子就想去垂釣,也帶了漁具出來,便不與他們同行。
陶瀚遠也不愛什麼桃花,反倒對釣魚有些興趣,便扯着二哥去跟太子釣魚。
兩撥人分往兩邊去。
等進了桃林,陶灼就帶着福安左轉右轉,想要找第一次遇見祁曄的那棵樹,可惜這一大片桃林,桃樹模樣也差不多,倒是先把自己轉悠暈了。
索性放棄,走到晉王身邊,問他,“曄哥,你還記得,在這裏曾經把我推倒過吧?”
她掐着腰這麼一問,讓不知舊事的福安公主大喫一驚,驚疑不定地看看陶灼再看看皇叔。
福全一直跟在晉王身邊,陶灼這麼一問,讓他也愣了下,然後就想起來好像以前的確有這麼一樁事,殿下在南苑被個小姑娘撞到,景二似乎說是承寧伯府的。他驚聲,“那就是六姑娘您吶?當晚咱們殿下還做了噩夢,頭疼噁心醒了!弄得老奴還以爲殿下白日遇着什麼事了。”
這話的意思?
陶灼震驚地看着晉王,“第一次見我就做噩夢噁心着了?”福總管這話是這個意思吧?
因爲,她記得曄哥說過,見自己次數多了就觸發了記憶點,難道這個觸發是做夢,做自己的噩夢!?
陶寶瓊被妹妹這話說得,嘴角都抽了下,在後面扯了下她的袖子。
小丫頭可真是什麼話都亂說。
祁曄哭笑不得,看了眼福全,對陶灼道:“灼灼,沒有的事,只是巧合罷了,別聽福全亂說,他不知道。”
福全接收到來自殿下的凝視,察覺到不妙,縮了下胖胖的脖子,差點與臉齊平。
這話別解釋,解釋就讓知道內情的陶灼越發覺得真實。
不過,這話得回頭私下細問晉王,陶灼只說,“反正那時候,曄哥推了我好大一個屁股墩!”
“你認錯人了,”陶寶瓊也沒想到來趟南苑,讓妹妹重提舊事。怕晉王惱怒,忙提醒,“殿下那時候也不認識你,都是誤會。”
“原來這樣,”福安公主也聽明白了,“皇叔肯定不是故意的,灼灼你可別往心裏去。”
“沒有,我就是隨口一說,”陶灼笑嘻嘻地,朝祁曄看了一眼,可惜這會兒人多,不然她也推曄哥一個屁股堆,當初可是害她哭了好久。
陶益青是知情者,似笑非笑看了晉王一眼。
祁曄笑了下,道:“那原先對不住灼灼了,咱們這也是不打不相識,難怪咱們投緣。回頭給你送個賠禮,好不好?”
祁曄這話說得,讓大家都笑了,可不就是,誰能想到他們現在會在一起玩耍。
“那怎麼不行,”陶灼毫不客氣,“不然我推回來啊?”
祁曄就懷疑,她就是這麼個打算,不過,“那卻是不行,你也推不動。還是賠禮送你好了。”
“也行,就用中午請我們喫飯來賠好了,咱們一起喫殿下這個大戶。”陶灼笑嘻嘻地道,“今日出來的人可不少,咱們都點菜,曄哥來請。”
“好,就這樣定下了,”祁曄痛快地答應,還道,“單獨給灼灼點兩道最貴的菜,可好?”
“嗯,”陶灼滿意地點點頭。
福全看着陶灼笑眯眯地疊起雙下巴,覺得這六姑娘難怪能得自家殿下另眼相待,真是坦率卻又不失輕重小姑娘,比起以前刻意接近討好殿下的貴女們可愛太多了。
遊玩一番後,幾人也去了湖邊,看太子幾人釣魚成果。
許是來南苑遊玩的多,釣魚的人少,太子幾人收穫頗豐,又聽福安跟自己說,中午皇叔請他們去酒樓喫,便笑道:“正好,這些鯉魚才釣上來,鮮活,帶過去讓廚子一併料理了。”
時下魚生,除秋日運送海魚供顯貴,多食鯉魚。
想到昨日,大哥哥還說請他們喫膾魚片,陶灼就問晉王,“曄哥,哪裏的膾魚片做的好,咱去那家喫唄。”
“好。食珍樓的膾魚片做的就很出彩,福全,讓人去提前訂個包廂。”
福全聽着自家殿下絲毫不帶猶豫一口就答應,對陶六姑娘在殿下心中位置又上升一度,忙應下,轉頭吩咐人去辦,並交代他們自帶鯉魚過去。
“這湖水都有專人打理,水質清澈,這鯉魚品質應該不差,”福全可謂是喫貨,對喫一道頗有研究,圍着桶裏的鯉魚,就評價了一二。
陶灼看看清澈的湖水,覺得有道理,這也是太子和她哥哥們釣魚多的原因,都快看到魚兒在下面咬鉤了。
後來,好不容易,陶灼在陶益青幫助下,纔得到了跟晉王單獨說話的機會,還又把福全給支到一旁。
陶灼要問的自然是翠竹之事,“曄哥,你怎麼從聖上那要來的翠竹?她居然是暗衛,我知道的時候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