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公主也被方纔陶灼往下倒的樣子嚇了一跳,輕聲道:“沒事就好,剛纔可太驚險了。”
“你這個丫鬟是不錯,”四公主看看翠竹,就從自己宮女那裏拿來幾顆銀豆子,“這個賞你了。”
“多謝四公主,”翠竹在看了眼陶灼,得到她許可後,接了過去。
四公主看着了,對陶灼道:“你這丫鬟挺忠心,挺好。”
“那是,陪着我進宮的不得是好丫鬟麼,”陶灼雖然剛纔嚇了下,可很快就緩過來了,但這次不敢跟剛纔似的靠的往外了,瞄了幾眼水裏,覺得挺稀罕,道:“這錦鯉還真喫花瓣吶。”
都是看錦鯉喫花瓣惹出來的,四公主的好奇心也沒了,“管它喫不喫,許是餓的,走,咱們還是接着下棋。三姐,你也別餵魚了,離那水邊遠些,省的掉下去。”
“行啊,”剛纔扔了不少魚食了,福安公主也沒計較四公主是關心也是直白的話。
陶灼都覺得,四公主也就虧得是公主,也不需要跟一般閨秀一樣,與人說話也得多注意言辭,所以,她在外面與外人不熟悉人交談,都是能少說就少說,畢竟她也自覺說話不夠圓滑。
“殿下,您跑慢點。”
“殿下,等等奴婢,前面有臺階,小心。”
幾道內侍和宮人驚呼的聲音從一旁傳來,陶灼轉臉去望,就見不遠處,一個四五歲左右的小公子,被好幾個內侍宮人追着往這邊跑來。
“容哥兒,你做什麼呢?”福安公主站起來,朝那邊喊了一聲。
容哥兒也就是四皇子,擡頭朝這邊看了一眼,揮了揮手,“三姐,我在這兒玩。”說完,蹬蹬蹬就跑了,並未往這邊來。
“那是四皇子嗎?”
陶灼問道,她記得原先宜蓁是這麼叫四皇子的。
“是,就是你那次見過的蘇賢妃娘娘所出的,”福安挺喜歡四皇子,笑着道,“他特別愛動,蘇賢妃娘娘都拘着他,不讓他到處跑。”
陶灼看着那小皇子也是個活潑好動的,很快就看到他被一個內侍抱了起來拐過彎不見了。
四公主隨意看了眼,說:“四弟也玩不多久了,三皇兄說,父皇打算讓他去上書房讀書了。”
皇子們多是三歲就開始啓蒙,晚些也就四歲多送去上書房,四皇子這已經算是晚的了。
福安公主笑着道:“賢妃娘娘說他太鬧騰了,原先去上書房半上午,就鬧得捱了好幾次訓,所以,她就自己先教四弟,母后說當初賢妃娘娘可是京中的才女。”
四公主自己讀書不好,不過她是公主,要求一點兒也不嚴格,不像她三皇兄,每日做的課業可多了,“讀書費腦子,我就不喜歡做什麼才女。幸好我是公主,才女不才女的不過是個名頭罷了。”
這話說得,幸好沒有蘇賢妃的人經過,福安公主都不知該接什麼。
陶灼覺得四公主這話是直了些,但也有些道理,“公主若是讀書才情高,可以錦上添花。讀書學問,是挺枯燥,我也不怎麼喜歡。可是可以懂得許多道理,讓人明辨是非,增長見識。不過,不讀書也不能說人就不優秀,只要品行端正,怎麼樣都好。”
“我贏了,心情好,自然中聽,”說着,陶灼把一個棋子落上去,五顆棋子斜斜地連成一條線。
惹得四公主大呼她狡詐,“我都沒看到你這裏埋了個陷阱,疏忽了。”
“咱們快把棋盤下滿了,看不過來也是正常,這樣已經很好了,再下,棋盤都不夠用了。”放下棋子,陶灼端起茶盞喝着,看着滿園的奼紫嫣紅,“這邊的視線真不錯,還能看到那邊的湖。”
福安公主順着望過去,“這個亭子位置最高了。”
陶灼望着景色,隨手往旁邊去放茶盞,沒注意一個宮女正好端着茶水過來續,正巧撞到她的胳膊上。
“哎呀,”陶灼忙往一旁躲開那傾斜的茶壺,翠竹也快速拉她一下,只是裙襬上還是被濺上了零星的茶水,因是果茶,很快她今日穿的緗色齊腰襦裙上就暈溼變了顏色,胸口也沾染了幾滴。
“對不起,對不起,六姑娘,婢子不是有意的,”那宮女忙下跪請罪。
陶灼讓她起來,“別跪了,地上也都是茶水,方纔是我沒看到你,碰到你胳膊了吧?快起來,你也去換身衣裳。”
四公主也看到了,方纔這宮女真不是故意的,讓旁邊的宮人過來收拾石桌。
福安公主看陶灼裙子上顏色都變了,道:“咱們回去吧,灼灼換身衣裳,差不多收拾好了也該喫午食了。”
“走,這裙子染上果子色了,不知道能不能洗下去呢?”四公主看着陶灼的裙子,“有的果子顏色弄裙子上就弄不掉了。”
她之前有條很喜歡的間色裙,就因爲掉了果子汁水,沒法清洗乾淨,“後來我母妃讓人把染色的地方,繡了一朵月季花遮擋,還挺好看。灼灼你這個要是洗不掉,不如也這麼試試,我看你這裙子布料還挺好。”
“淑妃娘娘的心思真巧妙,”陶灼身上的裙子的確料子很好,還是第一次穿,只是看着自己身上零零星星暈開的水跡,若是洗不掉,不知好不好補救。
“那是,我母妃不僅做糕點好喫,女紅也做的極好,”四公主有些得意。
看得出來,季淑妃十分疼愛四公主,且是位很有涵養的女子,只是,如今陶灼還未曾得見過,季淑妃也是一位不大出來閒逛的宮妃。
四公主也是纔想起來,陶灼怕是還未見過自己母妃,便道:“不如,下午你們去我那裏玩?”
好像陶灼每次入宮,都是自己來孟皇后和福安公主這裏,“我讓母妃給咱們做小點心喫。”
“這麼炎熱的天氣,還是不要麻煩淑妃娘娘了,”陶灼覺得不合適,“不過,去你宮裏玩自然是可以,是不是宜蓁?”
“嗯,”福安公主笑着點點頭,她也只到四公主那裏去過一兩次。
“我都忘記邀請你們去我那裏玩了,”四公主想想,還真有些過意不去了。
“沒事,中午睡一會兒起來,我跟宜蓁就去找你,”陶灼覺得這沒什麼,又補充了一句,“咱們在哪裏一處玩都好。”
“這話說得對,”四公主高興地笑道,她一開始也沒想到自己跟福安公主和陶灼能關係越來越親近,“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