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吞天妖帝 >第二百六十八章 吞天未必講理
    在他身前,三個孩子穿戴整齊,興致盎然,早已恭候多時了。

    夏澤撐起身子,面帶笑意,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然後點頭道:“好,正好距離渡船開船還有一個時辰,我們下去四處轉轉。”

    陳洞幽想事情最爲緊密,湊到夏澤身前問道:“公子,要不要叫上彌雅,你們之間,不是還存在着某個聯繫?”

    夏澤笑着笑了搖頭,欣慰道:“只要我和她保持在十丈之內,她就是安全的。不過無妨,既然你提到了,就去叫他一叫,去不去由她。”

    “這......”

    陳洞幽顯得有些爲難,他一向恩怨分明,可是對於這個鬼車王朝來的女子,他是打心眼裏喜歡不起來。他甚至有些懷疑魏飲溪讓夏澤把他帶在身邊,是不是別有用心。

    陳壇靜佯裝勃然大怒,狐假虎威狠狠一跺腳:“反了你了!公子的話都敢不聽了,今天敢忤逆公子,明日就敢上房揭瓦。”

    夏澤捏着她的臉,氣笑道:“少來這一套,你也去!”

    “啊......”陳壇靜頓時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垂頭喪氣。

    陳洞幽竊笑不已,只是在接觸到陳壇靜咄咄逼人的目光後,只好悻悻然作罷。

    二人一合計,都望向那呆呆站在原地的紅色衣袍男孩,牽起他的手,瘋也似的衝出門外。

    夏澤愣了愣,立時哭笑不得。

    走到距離彌雅房門還有十步之遙的位置,陳壇靜旋即擺出一副江湖女俠的豪氣風範,雙臂環胸道:“吞天,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你捫心自問,本女俠平日裏待你如何?”

    吞天老老實實點了點頭:“還可以......”

    陳壇靜眉頭微皺,這個二愣子,到底會不會說話,什麼叫還可以?不過她還是不拘小節豪氣笑道:“如今本女俠有用的到你的地方,你該如何?”

    陳洞幽緊咬嘴脣,全身微顫,差點放聲大笑。

    吞天撇了撇嘴,“有話直說。”

    “公子讓他去叫彌雅,又叫上了我,如今我們又把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了你,你是不是該盡一份小小的,很小很小很小的綿薄之力。”

    吞天點頭如小雞啄米,只是很快豎起五根手指,在陳壇靜眼前晃了晃。

    陳壇靜和陳洞幽對視一眼,紛紛在心中感嘆道,這廝如今不好忽悠了啊。

    但是身爲假想俠客組織的總舵主,陳壇靜自然還是要表率一番。

    她嘆息一聲,揹着手走到吞天跟前,老氣橫秋道:“吞堂主,你的要求有些難辦,真是叫本總舵主爲難啊,不過念在你你入門以來,忠心耿耿,屢立戰功,好,本總舵主就做一回主,五根糖葫蘆,就五根糖葫蘆。”

    吞天搖搖頭,“五枚驚蟄錢。”

    陳壇靜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甚至覺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毛病,“五枚!還是驚蟄錢!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吞天雙手十指相扣,拇指對着拇指,抱在腦後,笑道:“五枚驚蟄錢能買很多糖葫蘆了。”

    陳洞幽單不由得手扶額,貌似被這個理由弄得十分無,。

    陳壇靜呲牙咧嘴,怒罵道:“賺死你得了,我宣佈,從今天起你吞天就要被本總舵主開除出英雄會了!”

    吞天咧嘴一笑:“陳總舵主可以選擇不做這筆買賣。”

    陳壇靜萬念俱灰,看向陳洞幽,後者攤了攤手,“沒事,公子說了,只要我們開這個口,去不去全由她。”

    卻不料那小丫頭眉頭一皺,斬釘截鐵道:“不行,我都在公子面前誇下海口了,怎麼能失信於他,況且最近公子可是在琢磨着給我們起名字,萬一他一不高興,起的不好聽可咋辦?”

    陳洞幽舉手投降,他實在是無法理解陳壇靜腦子裏想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好!本舵主答應你,五枚就五枚,事先說好,你可不要光打雷不下雨,拿了本舵主的銀子,就得踏踏實實把事情辦好。”陳壇靜大手一揮,呵斥道。

    吞天點了點頭,伸出手討要那五枚驚蟄錢,陳壇靜將手往吞天手上一拍。

    吞天接過來一看,竟然只有一枚,剛要開口,卻聽到陳壇靜滿不在乎的說道:“本舵主挑大樑,又這麼殺伐果斷,這件事已經成了一半,剩下的四枚,你找副舵主要去。”

    陳洞幽如遭雷擊。

    吞天心滿意足的收起五枚驚蟄錢,昂首挺胸走向彌雅房門,卻在走到半路露時驀然停步,轉頭問道:“若是她不願意去,那該怎麼辦?”

    “她不去你就動動腦子,想想辦法,總之只要她去了就萬事大吉,若是辦不成,那錢就全部還給我!”陳壇靜差點沒被當場氣死,但也只好壓低嗓音氣急敗壞道。

    吞天像是似懂非懂,又好似心領神會,再次昂首闊步,叩響了彌雅的房門。

    “何事?”屋內,正在打坐調息的彌雅緩緩睜眼。

    “我們要去船上逛逛,夏澤讓我來問一問你,要不要出去?”

    彌雅有些疑惑,既然是問她了,那便表示去或不去,主動權把握在自己手裏?

    “抱歉,還請你回稟夏公子,小女子身體抱恙,恕不奉陪了。”

    彌雅開始爲自己這番話術沾沾自喜,既不失委婉拒絕了夏澤,又保全了自己的骨氣。

    她敢如此言語,便是仗着這一路對與夏澤的觀望,此人雖然拳術強橫卻不是蠻橫無理的人。

    但她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件事。夏澤是講理的人,可他手底下的娃娃未必是,或者說,現如今他懂得道理委實不算太多。

    砰然一聲,兩扇大門轟然破碎,彌雅只覺眼前一陣狂風吹過,下一瞬那個紅袍男孩就出現在她眼前,然後果斷乾脆的一記手刀劈在她的脖子上。

    力道剛好大到讓她昏死過去,所以彌雅兩眼一翻,便暈過去了。

    吞天一把抓住癱軟如泥的彌雅手臂,緩緩收回那記手刀,咧嘴一笑道:“我可真是機靈的很!”

    循聲而來的陳洞幽和陳壇靜,看到這一幕,驚得下巴差點沒掉在地上。

    陳壇靜顫顫巍巍的從自己的錢袋裏摸出五枚靈氣盎然的驚蟄錢,拍到吞天手中,結巴道:“再......再......再多給你五枚驚蟄錢......記住,打死都要咬定這件事是你自作主張,與總舵主和副舵主無關......”

    這艘橫跨數洲的仙家渡船,實則是一頭修持多年的龐大鰲魚爲主體,即便如此,鰲魚背上揹着的渡船船身也尤爲巨大,近乎可以媲美一座小城。

    渡船上有售賣仙家酒水的酒肆,有供武夫和修士練手的演武場,也有專門售賣符籙和法器的店鋪,各種設施一應俱全。

    也有遠道而來的商人,跨越數洲之後,將購買的貨物通過仙家渡船返回故地,大肆售賣。

    由於載貨量大,相比一般的渡船又要安穩上太多,因此常常有商賈富人不顧渡船傳票昂貴的價格,搶破頭顱也要搭上關係。

    這樣的渡船,商家和牛角山各自擁有兩艘,分別是春朝,歲寒,載天,覆地。商家的兩艘從南到北,從北到南,一來一往。

    而牛角山的兩艘渡船,則從東南角去往西北角,或是反過來,剛好也是一來一往。

    而這些仙家渡船都會在經過一洲國土對應的仙家渡口,若是想換成其他渡船,去往別洲,也無妨。

    暮雲就是覺得,儘管牛角山給自家的仙家渡船起名大氣些,但要說寓意,還是自家的好,畢竟春朝,歲寒,指代着最早和最晚,有始有終,有來有往。

    她回過頭,只見先前那位與夏澤同行的女子,此刻正頭戴冪籬,腳步匆匆,貌似還有些火氣?

    “咋了這是,那位姑娘的怎麼走這麼快,先前不還好好的嗎?難不成那位夏公子趁我們不在,對着那位姑娘上下其手,惹得那位姑娘的不高興了?”暮雲疑惑道。

    思君偏過頭,瞪了她一眼,暮雲只好尷尬的吐了吐舌頭,閉上了嘴不再胡說八道。

    身後,一青一紅男女小童神色飄忽不定,一看就知道是做賊心虛。

    夏澤牽着那紅袍男孩的手,正說着什麼,那孩子也像是似懂非懂,心不在焉。

    見着了思君和暮雲,夏澤尷尬笑笑,點頭致意。

    “夏公子是要在船上四處逛逛?不如由小女子帶路,您意下如何?”思君溫婉一笑,舉手投足,恰到好處,讓人如品可口清茗,心生暖意。

    “有勞兩位姑娘了。”夏澤微微點頭。

    就在此時,只聽耳畔傳來一聲轟隆巨響,而後便是漫天水汽蒸騰,在日光下呈現一道道瀲灩虹光。

    高高海浪揚起,貌似有龐然大物在海中大步而行,震天響地。

    又好似鯨飲吞海,翻涌不止。

    陳壇靜嚇得哇哇大叫,“怎麼了!怎麼了!”

    船上有不少第一次登船的客人,亦是嚇得六神無主,上躥下跳。

    “諸位不必慌張,此事並無大礙。”思君見陳壇靜等人慌張不已,連忙寬慰道。

    夏澤從始至終,神色淡然。

    翻涌江面之上,兩座幾十丈高的搬山力士,身纏鎖鏈,大步前行。

    片刻之後,一座巍峨大山,山身上纏腰着厚重的鎖鏈,與兩位搬山力士身上鎖鏈相連,漸漸升出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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