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是武器這句話一點都不假，臺上的老師爲你說謊爲你以假亂真，臺下的你將軟弱可憐製作成一把利劍，煽動着謠言，鼓舞着這幫不明是非的學生。”
“正是因爲有你的助攻，所以他們纔會相信這拙劣的演技。”
“我不得不承認，你們二人配合得很好。”
“當下網絡發達，流言蜚語雖是殺不死人，但卻能讓人百口莫辯，你們就是利用了這種大衆心理，所以纔將這抄襲風波愈演愈烈。”
顏九將已經停止哭泣面露憤恨的孫慧甩在桌子上。
偌大的階梯教室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那中間的女子身上，那一刻，顏九的身上似乎有光芒打下。
先前認爲顏九太沖動了的甘媛媛終於敢擡頭，神色格外激動，感覺心底沉睡的年輕氣盛在叫囂，熱血沸騰。
“顏九，你說是我和李老師陷害你，你有什麼證據！”孫慧衝着顏九怒吼。
“證據？”顏九從包中取出一個ipad，滑拉了兩下，扔到了講臺上。
視頻中，李老師和孫慧在角落竊竊私語，然後孫慧將類似材料的東西遞給了李老師，而李老師反手就將一張銀行卡交給了孫慧。
她們在說什麼聽不清，但是她們存在交易這件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當李維娜和孫慧看到這段本該消失的視頻再次出現時，最後一絲掙扎的意識也被磨滅，她徹徹底底認輸了，低着頭，不說話。
“李維娜，你是學校裏的名師，口碑一向很好，爲什麼會做出這麼糊塗的事情？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甘媛媛徑直開口。
顏九似乎也在等這個答案。
李維娜臉色蒼白地走上前關掉了那段視頻，衝着她身後的學生們鞠了一躬。
“沒有任何人指使我，我就是單獨看顏九不順眼，想讓她身敗名裂罷了。”
顏九點了點頭，表示接受這個解釋。
可是甘媛媛覺得不是，正要開口，顏九拉住了她，看向臺上失魂落魄的李維娜。
“李老師，接下來該怎麼做，你應該清楚吧？”
李維娜微微頷首，撿起自己的課本，跌跌撞撞地離去。
孫慧已經失神，呆坐在座位上，毫無動作。
顏九拉着甘媛媛從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的衆學生面前走過，徒留他們大眼瞪小眼。
自詡正義的他們原來一直被表象矇蔽，錯怪了真正的無辜之人。
出了教室，甘媛媛問顏九：“李老師在學校的口碑一直很好，做出這件事情，一定是有難言之隱。”
顏九搖了搖頭：“無奈並不是犯錯的資本。”
甘媛媛跟在顏九身後，欲言又止。
顏九自是察覺，停下腳步，示意她坐下聊。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李老師只是一枚棋子，對吧？”
顏九點了點頭，沒說話。
“你已經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了？”甘媛媛繼續問道。
顏九再次點頭。
“是從什麼時候？我怎麼沒有發現？”明明這倆天她們二人形影不離！
顏九望向遠方，神色之中劃過一抹無奈。
甘媛媛順着顏九的思緒開口：“李老師的女兒是帝都傳媒學院的學生，將來是要做大明星的，可是這跟李老師陷害你有什麼關係？”
顏九低頭失笑。
大明星？她家不就有一個嗎？
甘媛媛覺得自己根本看不懂眼前的人兒，她有時似乎很接地氣，有時卻如那仙山上的縹緲仙人，讓人只可遠觀。
顏九起身，伸了一個懶腰。
“走吧。”
“顏總，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
“你拿出監控時，李老師的反應很震驚，應該是對監控坐了手腳，那你是怎麼拿到的？”
怎麼拿到的？
顏九衝甘媛媛揚了揚手機。
“昨晚一個朋友發給我的。”
朋友？
據甘媛媛所知，帝都大學的網絡安全堪稱古國標杆，就是一段監控，也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地被拿到，她的朋友，又該是多麼大的來頭？
甘媛媛不再多言，跟在顏九身後，直直將顏九送到了校門口。
“顏總，明天想喫什麼？”甘媛媛問。
“明天？明天我不來學校。”
說罷，不等甘媛媛開口，顏九衝她揚了揚手，徑直上了馬路對面停着的一輛勞斯萊斯。
車上，司南宸的眉眼溫潤，望向顏九的神色略顯幾分溫柔。
“解決了？”
顏九點了點頭。
“解決了。”頓了一下，顏九看向窗外，“那個視頻，謝謝。”
因爲那個視頻，顏九想通很多事情，也節省了很多的時間。
“客氣，禮尚往來，再者，是爲了讓你專心爲我治腿。”司南宸迴應。
顏九：“……”她這是做什麼孽啊，跟他說謝謝做什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司南宸餘光瞥見顏九那略顯懊惱的目光，鬼使神差地開口：“那對師生只不過是被人利用，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顏九長呼一口氣。
“我知道。”
司南宸收回目光：“看來你已經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了。”
顏九沒說話，便是默認了。
一路無言，車內氣氛壓抑至極，二人心思各異。
顏九心驚於司南宸的手段，足不出戶就可以將帝都大學的事情調查得清清楚楚，甚至連幕後之人都被他揪了出來。
而司南宸則是覺得以顏九現在表現出來的聰明機智，這點兒小事情她當時早就解決了，爲什麼會讓輿論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
就在這無盡的沉默中，顏九打破了沉寂。
“我到家了。”
“今天休息好，明天我來接你。”
聽着司南宸的話，顏九後背僵硬，咬牙切齒：“接我做什麼？”
“顏九，別想裝傻。”
顏九：“！！！”
“知道了！”萬惡的資本家！一天休息的時間都不給人家！
顏九將車門摔上，衝着車窗裏的人揮手，嘴脣微張：司大混蛋，滾吧你！
巧了，司南宸能讀懂脣語，好看的眉頭緊蹙着，強忍着怒氣，修長的手指緊攥着，捏得咯咯作響。
顏九這個女人，真是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