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顏九換上了新衣服，氣質更佳。
甘媛媛急忙迎上：“顏總”。
遞上一杯豆漿，順手接過了顏九的揹包。
“怎麼樣，查出什麼了嗎？”顏九問道。
甘媛媛點了點頭，環顧四周沒有人後，湊近顏九耳畔，低聲說道：“你昨天讓我留意劉偉娜老師在校園裏的行蹤，我有一個朋友是她的導助，我隱晦地問了一下。”
“昨天上午下課之後，李維娜急匆匆地去了校長辦公室，足足半個小時，出來後的神色不太好看。”
李維娜會去找校長，顏九也是在意料之中。
自以爲可以高枕無憂，但是因她三言兩語被開除的學生再次回到了學校，她不緊張纔怪。
“她現在在哪兒？”
“這個點兒，應該在教職工食堂。”
“好，那我們就去會會這位李老師。”顏九神色閃爍，其中隱隱跳動着火苗。
李維娜從昨天開始一直心不在焉，食之無味，走路也是發呆。
“李老師好。”
“你好。”習慣性地回了一句。
“李老師，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不會是生病了吧？”
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李維娜猛地擡頭，對上顏九那張清麗面容，眼中的錯愕稍縱即逝。
“是……是顏九啊。”
顏九輕笑：“李老師，俗話說的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李維娜尷尬地笑了笑：“顏九，老師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沒什麼事情的話，老師就先走了。”
“李老師，等等。”顏九出聲叫住了李維娜。
李維娜心底惴惴不安，但還是轉過身看向顏九。
“又怎麼了？”
顏九向前走了一步，微微俯身，與李維娜平視。
“李老師，我的論文交給你了，爲什麼學校交到編輯部的卻是兩則一模一樣的論文？”
李維娜心中最後一根弦瞬間崩開。
“你和孫慧論文功底都很紮實，所以我不太擔心，當時我有事，拿到你們論文之後轉手就交給了編輯部，這件事情你可以去問，整個辦公室都知道。”李維娜着急解釋。
顏九雙手環胸，望着李維娜急切解釋的模樣點了點頭，“那照你這麼說，你沒有看過我們倆的論文？”
“當然沒有看過！”李維娜聲音突然拔高，似乎是在表現什麼。
顏九像是一個獵人，一步步逼獵物走進她佈置好的陷阱中。
“既然沒有看過，那你事後憑什麼替孫慧證明那則論文就是她寫的。”
李維娜微怔，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因爲……因爲……因爲孫慧在寫論文的時候和我探討過一些論題！”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顏九手中把玩着手機，繞李維娜轉了一圈，聲音聽不出什麼溫度：“身爲老師，卻對學生的課業做不到盡心，根據隨意聊的兩個論題就以偏概全，李老師，你還真是師中典範啊！”
李維娜一個在社會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雖是心虛，但絕對不會被一個初出社會的毛娃娃牽着鼻子走，強逼着自己鎮定下來。
“顏九，老師知道你因爲論文的事情對我懷恨在心，可是這件事情已經有了定論，不是我一個人說得算的，你有任何不滿，都可以跟學院甚至學校申請重新調查。”
顏九望着她那倉促慌忙的腳步，嘴角輕揚。
不遠處的甘媛媛上前，出聲問道：“她有說什麼嗎？”
“一個人越慌張她越不能保持理智，甘媛媛，今天有課嗎？”
“沒有。”
“好，那我們就跟着這位李老師，看看她能撐到什麼時候。”
攻人先攻心，一向是顏九的行事風格。
被誤會了這麼久，顏九也不在意這幾天，她要的結果，是將這個抄襲事件中的所有人從神壇上拉下！
對付獵物，她很有耐心。
李維娜還沒走幾步，就見顏九和甘媛媛跟了上來，拿起的手機又放下。
她進辦公室，顏九和甘媛媛就捧着書在一旁等着。
她進食堂，顏九和甘媛媛就坐在她的不遠處。
她進女廁所，顏九和甘媛媛就在隔壁間。
就連她放學回家，顏九和甘媛媛各自打了一個車遠遠地跟着。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整整兩天，李維娜快要崩潰了，頂着兩個黑眼圈出現在課堂。
可是一擡眼，顏九和甘媛媛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終於，李維娜徹底崩潰了。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李維娜當堂發飆，直接將手中的課本扔到了地上。
課堂上所有學生都看向顏九，而顏九不緊不慢地托腮開口：“只要你把真相說出來。”
“什麼真相？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李維娜怒吼。
學生們也是牆頭草，全都站到李維娜的陣營開始指責顏九。
“顏九，你到底要幹什麼？論文是每一個學生耗盡心血的作品，你二話不說抄襲了就算了，現在爲了報復，還要對李老師下手不成？”
被這麼多人指責，一旁的甘媛媛早就連頭都擡不起來。
可是顏九卻若無其事一般，根本沒有將在場的這幫人放在心上。
“李老師，你說呢？”
“說什麼！你要我說什麼，我能說的都已經告訴你了！你還要我說什麼！”李維娜發飆。
顏九輕飄飄地開口：“那就說一下，你爲什麼要換掉我的論文？”
聽着顏九的話，李維娜神色中有一抹慌張極速閃過。
“你交給我時就是那樣的，我根本沒有動！”
“那你告訴我，我爲什麼要抄襲孫慧的論文，我們兩個人不僅不是競爭對手，而且被同一個編輯邀請，未來也會發布在同一本金融雜誌上，我抄她的，不是自找滅亡是什麼？”顏九侃侃而談，眼中絲毫沒有半分懼色。
李維娜被堵得啞口無言，就在這時，教室的另一個角落，響起了不大不小的啜泣聲。
顏九認識她，是她回學校第一天時哭着從教室跑出去的那個女生。
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抄襲事件中的另一個主人公——孫慧！
孫慧哭得聲音越大，顏九就越不佔上風，本來稍有動搖的風向因爲孫慧的哭泣再次恢復原樣。
顏九緩緩起身，耳畔的辱罵和指責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