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時喬合 >第7章 7
    週一,陸岸影視按照與程和傳媒的口頭約定,在微博上宣佈和時雎長達五年的演員合同到期。

    很快,程和傳媒的官博也接檔發出了歡迎時雎加入的微博。

    一時間整個微博都在討論這件事,連馮諾新劇剛買的熱搜,都被壓了下去。

    ---陸岸的老闆是瘋了嗎,把這樣一個搖錢樹拱手送人了?

    ---程和這個公司出品過什麼劇啊,爲什麼我都沒聽說過。

    ---啊我想起來了,那個很喜歡買豔壓通稿的馮諾,是不是他們公司的。以後時雎在了,她還怎麼吹那張臉啊。

    ---拜託,時雎的臉壓根禁不起細看好嗎,那一條傷疤我每次看到都很齣戲。

    ---時雎又不是靠臉出圈的,從出道那天起,就走的是演技一掛。

    微博上各家粉絲的你來我往打得火熱,可程和傳媒的會議室裏卻是一片安靜。時雎坐在程岷的旁邊,眨着眼睛從各色表情的經紀人臉上劃過。

    有擔心影響到自己所帶藝人資源的,也有不服氣想借此機會和時雎比個高下的。

    “那今天的會就先到這。”程岷打破了這有些尷尬的局面,“馮諾現在的經紀人和葛姐留一下。”

    時雎依舊是端坐在椅子上,脖子都沒動一下,肩頸挺拔地注視着從走廊上飄近的一個身影,高束起的丸子頭,刀雕般的側臉,正是姍姍來遲的馮諾。

    “不好意思,來晚了。”嘴裏吐出來雖然是道歉的話,可聽起來完全不是這樣的意思。

    馮諾現在的經紀人趕忙出來圓場,“唉喲,這事兒也怪我,我記錯了會議時間。”

    程岷多聰明一個人,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替馮諾兜底,“阿峯,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醒過你了,現在很多劇組都不喜歡不靠譜的經紀人。要是下次因爲這個弄丟了角色,我第一個怪在你的頭上。”

    馮諾也聽得出來這是程岷和阿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給她做戲看。

    “好了程總,先說正事兒吧。晚些時候,我還要帶時雎去看本呢。”葛姐拿捏住局面,一下子轉了風向。

    程岷將桌上的劇本推到馮諾眼皮子底下,“這本戲是平臺簽了合約的,答應了女一女二都會是我們公司的人。現在時雎接了二番的角色,你看看有沒有出演女一的想法。”

    馮諾的眼睛亮了亮,自己演女一,時雎演女二,這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勸你好好想想,這個本子和原來的小說有改編出入。在我看來,女一不是什麼討喜的角色。”

    這個發現也是昨晚時雎花錢看完了整本小說後的結論。

    “我接了。”似乎就是鼓着要較勁的,馮諾連看都沒看,一下子拍定了角色。

    程岷也懶得管別的,反正宣發已經跟下面打好招呼了。又交代了一下走過場的試鏡和定妝照的時間,就自己拂了袖子溜出會議室。

    程岷感嘆着,女人多的地方,果然是烏煙瘴氣。

    葛姐扶着時雎站起身,因爲腳的問題,她今天只穿了平底鞋,比踩着恨天高的馮諾矮了大半個頭。

    “哎呀,不會這個試鏡是因爲某人才定的下個月開始吧。不會有人下個月還恢復不好,到時候又要挪後。這樣可不好說,會不會有什麼耍大牌的消息傳出去哦。”

    馮諾心裏正快活,這次能在番位上壓一頭時雎。而時雎又離開了陸岸那顆大樹,搞不好還真是圈子裏要換掉她呢。

    “不然你以爲,這部劇會等你確定了女一號纔開始決定試鏡時間?”時雎說得直白,“雖然你拿了一番,可整個劇組,順着的還是我,不是嗎?”

    阿峯見勢頭不對,趕緊推着馮諾就要走。他的直覺告訴他,在這個時候和時雎吵起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就這?”時雎扯着葛姐的袖子,扭過頭像是幼兒園小朋友和老師告狀一樣,“我還沒說完呢。”

    “你確實有些可愛。”葛姐慈祥的笑讓時雎想起了謄總,“你以爲,我爲什麼自立門戶之後,會選擇又重新回到經紀公司?”

    時雎試探性地開口,“謄總?”

    葛姐點點頭,“謄總說,以前你是呆在一個舒適圈裏。這個圈子裏的人,都要賣陸岸一個面子。她爲你前期爭奪的那些角色,她知道你不喜歡,可也是那些角色,才奠定了你在這個圈子裏的地位,你靠着它們立穩了腳跟。現在你脫離了陸岸,可以有自信去發展其他不一樣的道路,就像這一次你接的女二。”

    “可葛姐您和謄總……又是什麼關係呢?”時雎更不解了,“我的意思是,謄總在這個圈子裏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在這個圈裏沒有,可不代表在入這個圈子之前沒有。”葛姐拍了拍時雎的頭,更慈祥了,“你媽媽說,以後她要是生了女兒,我就是她女兒的乾媽。”

    時雎感覺這事兒要是放在早上,她也得和程岷一起,被送去急診科吸氧。

    不一會兒,葛姐就打印下了完整的劇本。有時雎戲份的地方,都被畫好了記號筆,還在側邊貼了便籤。

    按照時雎的習慣,除了她自己角色的臺詞,從現在開始,到下個月初,她也要背下和她有對手戲時對方的臺詞。

    聽起來不可思議,時雎在初中對於背課文這一類簡直是深惡痛絕。沒想到最後,自己還幹起了這樣必須要靠腦子的一行。

    葛姐把時雎送回家,只是這一次時雎打開的是自己家的門。喬洲好像很忙,哪怕是在家呆着的時間,手機也是響個不停。時雎想,打擾那幾天就夠了,現在沒名沒份的,呆在別人家裏總不是一回事兒。

    只不過每到晚飯,喬洲總是心照不宣地做上她的一份飯,然後放在門口就又回了醫院。

    想到這,時雎怎麼感覺自己纔是被吊胃口的那個人。

    不過現在忙起來還好,時雎壓根就沒空想這彆扭的關係。

    喬洲這幾日從程岷嘴裏也得知了時雎後面的安排,她要在劇組至少呆上三個月。而他每晚放在時雎門口的晚飯,也很少再動了。喬洲只當是時雎看劇本,無暇顧及喫晚飯。

    他自嘲地笑笑,這算什麼,像程岷所說,他都不知道這十年時雎是不是有喜歡的人,就這麼冒失的打擾時雎原本平靜的生活。

    而時雎也確實是整個人的腦子都是破國公主這一女二,真情實感地爲她和男主之間糾葛的感情而着迷。爲了塑造角色,她整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體會女二每一個詞句的心態。

    每每葛姐來送飯時,都會被時雎悲涼的眼神驚嚇到,她真的像是全心全意熱切地愛洛着一個少年,而之後發現這個少年屠盡了她所有的希望。

    看着時雎這個狀態,葛姐終於是放下懸着的心。老實說,這樣的戲路不是時雎常演的,她還擔心時雎拿捏不好,現在看起來,純屬是白操心。

    有事可忙的半個月眨眼間就過了,在臨了出發前,時雎還特意給喬洲發了個消息。只不過一直等到飛機落地,都沒有收到迴音。

    因爲這部劇與程和傳媒是白紙黑字的合同,上午的試戲也只是走個過場,下午定妝照的拍攝纔是大頭。

    出於禮貌,時雎總是會提前半小時到達攝影棚。化妝師也都是經常見面的熟人,按照劇組提供的妝面,很快就讓她去找服裝部的人換衣服了。

    第一套的妝對應的是正豐茂的年紀,十六七歲出頭的少女,朝氣蓬勃,眼睛裏是壓抑不住的雀喜。第二套的妝對應的是有心機的年紀,二十三四歲即將遠派和親,眼裏沒了希翼,更多的是如何爲母國爭奪利益的深沉。第三套的妝就對應了最後即將隕落的女二,二十七八歲得知她沒能保下母國任何一個人。

    最後這一套,時雎特意露出了臉上的那道疤。

    給整套妝造憑添了幾分蕭瑟。

    “收工收工,辛苦時老師。”

    場記打了板,時雎重新展開了笑顏,還衝着花絮機比了個耶。

    “時老師要不要留下來,待會兒項老師也要來拍。”副導演喊住了要去卸妝的時雎。

    “好啊。”時雎欣然應允,“欸,怎麼沒見馮諾。”

    “別說了,又在鬧脾氣呢。”副導演壓低了聲音,這位姐不知道怎麼拿到的女一號。

    時雎做了個瞭然於心的表情,同時在嘴上拉拉鍊這個動作逗笑了愁眉苦臉的副導演。

    不一會兒項理也扮妝進場,他看見坐在一旁的時雎,也笑着伸手打了招呼。

    時雎點着頭回禮,她和項理是第二次合作了。項理是陸岸旗下的藝人,剛出道的時候就和時雎搭戲。不過在那部劇裏,項理演的是男三,時雎扛大樑演的女一。

    “時雎姐,好久不見呀。”拍完第一套的項理蹦蹦跳跳的過來了,“晚上我們一起喫個飯吧。”

    “好啊。”時雎答應地毫不猶豫。

    就像所有項理的粉絲所說的那樣,項理笑起來像一隻大金毛。時雎和項理搭戲那段時間,每每他卡戲,對於那樣一張臉,時雎實在是生氣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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