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了命了。
怎麼說霍遠也算是情場老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可是林宴眉眼彎彎的笑着看他,問你是不是也喜歡我,他是真的慌了神。
心底的慌亂與忐忑差點就上了臉,他若無其事的移開了視線,
“這麼可愛的弟弟我當然喜歡。”
之前馮頌勸他的話突然出現在腦海中,被霍遠迅速拿來救了急。
因爲移開了視線,霍遠並沒有看到這句話落下時小孩眼裏的晦暗不明,繼續開口轉移話題。
“而且你這小鬼桃花挺旺啊,之前燒烤店那個女朋友呢?”
一直默不作聲的林宴聞言直接給了霍遠一拳,看霍遠捂着肚子面色震驚的望着他,仍不緊不慢的開口,
“我上次就說了不是女朋友。”
“我那智障同事比鋼鐵直,你多慮了,而且就算他有想法,也打不過我。”
“最後,是最近相處太和睦了給了你我很可愛的錯覺嗎?可愛個屁,忘了我是裝的嗎?”
除了自己親爹,霍二少爺這還是生平第一次被別人打,但他臉上不僅沒有一點慍色,甚至笑的有些縱容,
“不是我,是見過你的都說你可愛。”
“讓他們來當我面說。”林宴憤恨的晃了晃拳頭,娃娃臉上即使是掛着惡狠狠的表情看起來仍然透着可愛“牙給他們打掉。”
“……”
霍遠用盡全身力氣忍住不讓自己笑出來,然後突然伸手把正處在憤怒中的小孩拉進了懷裏。
“?”彷彿突然被冰水澆熄的火,林宴有些茫然疑惑的望着霍遠。
“突然想起來我都沒抱過你。”霍遠面上一副雲淡風輕寵辱不驚,心跳的都快失了頻率,還不忘在心底吐槽。
什麼阿貓阿狗同事都抱過,他都沒抱過,想到這更是收緊了手臂。
“哥,之前你前男友來找你的時候抱過。”
“……”
“而且抱我是有什麼福利領嗎?都要來抱。”
“可能有吧。”霍遠放開小孩,眼睛卻仍然落在林宴身上。
如果哥哥真的喜歡你呢?會覺得哥哥噁心奇怪嗎?這句話在霍遠嘴邊徘徊了許久,還是沒能說出口。
他還是第一次窩囊到連喜歡都不敢說出口,這個小孩給了帶來了太多第一次,不知道會不會也是第一次愛而不得。
“沒有,有就是我的拳頭。”林宴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同時嫌棄的扇了扇臉旁的空氣“一身酒氣都沾到我身上了。”
“去酒吧玩還想不沾酒氣?”
“……”
時間不早了,林宴也不想再跟霍遠掰扯,拿着睡衣快速去洗了個澡。
又一次在林宴洗完之後洗澡的霍遠嘆了口氣,在浴室裏瀰漫着的烏龍白桃氣息裏瞥了一眼洗衣筐裏脫下來的衣服,那晚用涼水洗了好久的澡。
—
像往常一樣,等辦公室裏的人都下班走光了之後,林宴才思考着是打電話讓霍遠來接他還是坐公交車回去。
剛回國時林恕就送了一輛車給他,但礙於沒有駕照,有了車也是在林家別墅的地下停車場裏積灰。
累了一天不想等公交的林宴還是覺得給最近行蹤不定且行爲奇怪的霍遠打個電話,但還沒來得及撥出去就收到了楚耳的電話。
最近楚耳倒是不怎麼來找他了,公司裏的謠言已經傳成了二人和平分手、各自安好了。林宴無奈嘆氣然後接起了電話。
“林小宴,最近工作太忙了都沒顧得上關心關心你,怎麼樣怎麼樣!最近還好嗎?”
同樣是剛下班的苦命打工人,楚耳的聲音仍是活潑清脆,林宴甚至感受楚耳的心情似乎比平常休假時還要好得多。
“還好吧,國內法熟悉的也差不多了。”
“不錯不錯,其實我是想問你,你喜歡什麼顏色?”
“……我都行”這個話題轉的太過猝不及防,林宴想不多想也難,沉默了幾秒幽幽問道“是爲了給我準備生日禮物才問的嗎?”
“可惡,竟然被你察覺到了。”聽筒裏傳來楚耳清脆的笑聲,但又突然戛然而止,放低了聲音笑嘻嘻的命令“你就當你不知道,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
楚耳真的是個很有活力並且總是在感染着身邊人的可愛小姑娘,掛了電話之後林宴察覺自己好像被同化了似的,沒那麼累了甚至感覺有了點活力。
又想到霍遠最近對他動手動腳的頻率莫名高了起來,他便變了主意想去樓下的公交站臺。
沒曾想竟然在公司樓下見到了熟悉的車牌號,
“哥哥!”林宴加快了腳步,幾乎是小跑着過去的。
聽到自家弟弟的聲音,林恕快速打開車門下了車,含着慈愛的目光一直追隨着林宴的身影,直至那個身影停在了自己面前。
“跑的這麼急幹什麼?”林恕揉了揉弟弟毛茸茸的頭,打趣道“哥哥又不會跑了。”
“哥哥你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啊,這樣我就不會下了班還磨磨蹭蹭的了。”
“因爲我也剛到。”林恕坐進車裏,把餐盒遞給坐在副駕駛的弟弟“真的剛到。”
靜靜看着那輛深藍色的寶馬變小直至消失,霍遠苦笑着點了根菸。
今天公司的事情有點多,他從公司出來時就已經過了小孩的下班時間,但他還是不放心的把車開到了這裏。
車剛停穩就看到從寫字樓裏出來的小孩,笑起來很可愛,跑起來也很好看,只可惜並不是跑向他罷了。
雖然那隻不過是小孩的親哥,但霍遠心裏還是沒由來的泛起了一陣酸意。
在煙快抽完時,方向盤旁的手機驀地震動了幾下,霍遠面色不善的挑了挑眉。
難道小孩沒帶鑰匙?還是要和他說今晚不回家了去哥哥家住?
打開手機是已經好幾天沒聯繫的景川,給他發了很長几段話,手機屏幕已經全都被白色的對話框佔滿了。
但此刻的霍遠並沒有耐心去糾結一個前情人,尤其是在他他已經沒了興趣的情況下,只粗略捕捉到了了我們還是分手吧幾個字。
“嗯。”最終霍遠用一個字對面的長篇大論畫上了句號。
回家時途徑樓下的便利店,霍遠還下車去給林宴買了幾瓶酸奶給他屯着。
但出乎霍遠意料的是,等他打開家門時,那小孩正在沙發上坐的端端正正,目光灼灼的盯着電視看。
停下換鞋的動作仔細聽了聽聲音,噢,果然又是那個黃色海綿。
把袋子裏的酸奶放在了林宴面前,霍遠又給人倒了杯橙汁遞到手裏。
“謝謝哥!”
小孩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霍遠挑了挑眉想,自己也坐下來一起看起了海綿寶寶。
“對了哥,你周天沒事吧。”喝完了手裏的橙汁,林宴又及其自然的杯子遞迴到了霍遠手裏。
“沒事,怎麼了?”
霍二少爺又給小孩倒了杯橙汁,望着專心致志看電視的林宴開口。
“也沒什麼大事,我下週一過生日。”林宴接過了橙汁,卻連眼神都沒分給旁邊的人,“但是週一我要上班,我哥就決定周天辦生日宴。”
“小鬼,不知道說話要看着人說嗎?”霍遠伸手捏住林宴的臉掰了過來,有些不滿的說。
即使臉被他哥強制轉了方向,林宴的眼睛仍儘可能的停在了電視上,等着一集播完他纔看着霍遠。
“噢,知道了,現在行了吧。”
林宴伸手拍掉了霍遠捏在他臉上的臉,瓷白的皮膚上頓時泛起了幾道紅痕。
被拍掉手的霍遠頓時有些錯愕,他還特地放輕了力氣,小孩的皮膚有這麼嬌嫩嗎?
“那我現在看着問,哥你周天有時間來參加我的生日宴嗎?”
“有。”霍遠漫不經心的應着,又伸手揉了揉林宴泛着紅痕的臉。
“又怎麼了?”
感受到霍遠手指尖的溫度,林宴有些不解的問,這人最近真是越來越喜歡對他動手動腳了。
“你臉紅了。”
“啊?”
“好像被我掐紅了。”
對於自己這個一碰就紅的體質,林宴多少是有些瞭解並且已經不當回事了的,聞言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沒事,這挺正常的。”
看完電視就困的林宴想站起身來去洗臉睡覺,但剛站起身,就有猝不及防的被身旁的人拉着坐下來。
“幹什麼啊?”
林宴不滿的抱怨聲與他一同被擁進了霍遠懷裏,一雙閃着光的圓眼不解的擡頭望着霍遠。
“紅了,要不擦點藥吧。”
“哥,真的不至於。”林宴頭靠在霍遠肩上,仰着嫩白的脖頸,“最多五分鐘就消了。”
低着頭的霍遠幾乎逐漸聽不清懷裏的人在說什麼了,他清楚這個紅痕沒他想的那麼嚴重,他只是想借此機會抱抱小孩而已。
雖然起初只是想抱一下,但望着那截嫩白的脖頸和若隱若現的鎖骨,他就不只是想抱一下這麼簡單了。
臉上輕輕掐一下就會紅嗎?那脖子上會嗎?鎖骨上呢?
靠在強大的自制力霍遠才鬆開了圈着林宴的手臂,小孩卻沒和他想的一樣急着從他懷裏起來,突然問道,
“哥,你喜歡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