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男朋友你非要失望的這麼明顯嗎？虧我還好心的追着給你送手機。”
“謝謝了。”霍遠伸手把自己的手機抽出來，敷衍而又真誠的迴應着。
拿到手機的霍遠第一時間給林宴撥了個電話過去，電話隔了很久才被人接起，對面卻是一個女聲。
“你好，林哥哥他去廁所了，沒有帶手機。”
“你們現在在哪？”
“我會等林哥哥回來讓他給你撥回去的。”
對面的聲音聽着有些咬牙切齒，沐沐擡起手機看了眼備註，單單靠一個人名他分辨不出來電話那頭那個人的好壞。
所以他沒有告訴霍遠他們在哪，萬一那人是個像他爸爸一樣的人，又或者是個什麼債主，雖然林哥哥看着不像會欠債的人。
出於這方面的考慮，沐沐還是還是選擇先瞞着。只是沒想到他這一瞞，便苦了廁所的林宴。
從廁所隔間裏出來的林宴萬萬沒想到能在這碰到自己男朋友，驚愕之餘一點沒想男朋友大半夜出現在酒店的不妥之處，愣愣的開口。
“這麼巧？你也來……上廁所？”
“我不上廁所。”霍遠沒想到從少年嘴裏說出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但還是先回答了他的問題才繼續開口，“你不是在加班嗎？在這裏幹什……”
話說到一半的霍遠措不及防地被物理堵嘴，而伸手捂他嘴的罪魁禍首面上泛起詭異的紅暈。
靜下來後的霍遠突然意識到什麼，他們身旁的隔間里正傳出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有被刻意放低，但仍聽得出是在做什麼。
他繞有興味的偏了偏頭，望着少年耳後正在迅速擴張的緋色，忍着笑把捂在他嘴上的手握着拽了下來。
“還不走？想繼續聽？”
這句話霍遠是湊在原本就泛着紅的耳旁說的，還有一段距離的耳朵似乎不經意的顫了顫，讓霍遠的眸中的深色暗了些。
聞言林宴立刻拉着霍遠一路向外出了廁所區，路過洗手盆時才後知後覺的鬆開洗了個手，伴隨着霍遠的輕笑聲。
蹲在廁所門口的馮頌見二人一起出來，站起身來腳麻的差點一個趔趄摔地上，好在他及時拽住了牆。
“馮頌哥，你也在這？挺巧的。”林宴出來時就看到馮頌表情痛苦地緊抓着牆，有些納悶的感嘆。
“巧個屁，我是跟着你哥……你男朋友來捉姦的。”
再見到林宴時馮頌的心情着實是十分複雜了，在紛雜的情緒中他居然還想到了帶着小霸王一起去爬山那次。
那次霍遠說帶新男朋友出去玩，他還以爲是二人臨時有了矛盾才改帶自己弟弟。
新男朋友……媽的原來那個時候就是男朋友了！現在看來還是怪自己糊塗想象力太豐富。
“什麼抓姦？”林宴轉頭，一臉疑惑的看着霍遠。
原本在廁所裏欣賞到小孩害羞樣子的霍遠心情莫名好了很多，已經把這件事拋在腦後了。
現在又被提出來，他清晰的感知到連同自己可以壓制過的怒火也一同重新燒了起來。
處在生氣時的霍遠習慣沉默，他怕自己因爲氣在頭上說出一些難聽的話，說出去的話難以收回，即使是無心。
所以他選擇保持沉默。
見霍遠一直不說話，沐沐也還一個人在座位上等着，林宴自然的牽起他男朋友的手，笑嘻嘻的說道：“那等會再說吧。”
三人回到座位上時，沐沐的雙手正放在忐忑不安晃動的小腿旁，骨骼分明的小手緊緊扣着大腿下的皮質沙發。
“沐沐你怎麼不喫飯？菜都要涼了。”
林宴拉着霍遠坐在了自己身旁，馮頌只得坐在二人對面，也就是沐沐身旁。
“我等哥哥回來再喫，不然不禮貌。”
“不用講究這麼多，快喫吧。”
因爲不知道沐沐愛喫什麼，林宴索性都點了一同，這樣基本大家的口味都能調和，也不怕小女孩不愛喫。
同時馮頌也十分不拘小節的拿起來筷子，絲毫不見外的大朵快頤了起來。
而反觀霍遠，男朋友把筷子都塞到他手裏他依然不動，像是誰欠他幾十萬似的黑着臉。
還處在懵逼狀態的林宴又夾了塊魚肉放在霍遠面前的碗裏，微微側身問道：“你不喫嗎？”
“我不……”
“你不是很喜歡清蒸鱸魚的嗎？”話間林宴又向霍遠碗裏夾了幾塊。
“喜歡。”
從酒吧怒氣衝衝趕到酒店來抓姦的霍二少爺，此刻笑得十分燦爛地着看他的小男朋友一直不停的往他碗裏夾菜。
內心頗爲嘚瑟的霍遠擡腳踢了踢對面埋頭喫飯的馮頌，掐着馮頌看向他的時機按住了那隻一直給他夾菜的手。
“……”
無端被塞了一嘴狗糧分馮頌只覺得可口的飯菜頃刻間味如嚼蠟，他開始思考他在酒吧時到底爲什麼會想跟着霍遠這個傢伙一起來。
這傢伙捉姦他媽就是這樣捉的嗎？
喫不下飯的馮頌看到霍遠毫無芥蒂地喫着碗裏的魚，心裏更堵了。
“小姑娘，大半夜還不回家？你媽媽放心嗎？”沒事幹的馮頌看向身邊低頭嚼玉米粒的沐沐，不懷好意的發問。
“跟林哥哥在一起我媽媽不會擔心的。”沐沐沒擡頭，嗓音裏帶着緊張回覆道。
“這樣啊。”
馮頌刻意拖長尾音之後，果不其然聽到對面霍遠筷子把筷子扣在桌上的聲音。
自己起火自己消氣的霍遠，即使明知道馮頌此刻是故意搞事，心底的小火苗依然不受控制地再次燃起。
“這個女孩是誰？”霍遠極力不讓自己的怒氣外泄，佯裝自然的開口。
“是我委託人的女兒。”
悶頭挑魚刺的林宴被霍遠突然提出的問題提醒了，纔想起放下手中的筷子介紹雙方認識一下。
“這個是我委託人的女兒，叫沐沐，是一個可愛的學霸。”
措不及防被cue到的沐沐聽到是林宴的聲音才擡起頭，怯生生地環視着周圍。
“這個是馮頌哥哥，算是哥哥的一個哥哥。”
沐沐的眼神順着林宴的手落在馮頌臉上，儘管這個關係聽起來有些繞，但她依舊捕捉到了重點。
“馮頌哥哥好。”
“沐沐你好啊……啊臥槽。”
“……沒關係那個哥哥平常就是那樣的”緊接着林宴的指尖指向了霍遠，停頓了幾秒後他才繼續開口“這個是霍遠哥哥，是哥哥的男朋友。”
在林宴選擇第一個先介紹馮頌而不是他時，霍遠心裏就打翻了一罐名爲無理取鬧的醋，甚至幼稚地在桌下踩了馮頌的腳。
原先都快從地基燒到頂樓的火氣，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被男朋友三個字澆的一點火星都不留。
“沐沐你好。”霍遠恢復了以往的溫柔僞裝，極爲紳士的開口問好。
“霍遠哥哥好。”被男朋友這三個字衝擊到還沒回過神份額沐沐機械地回覆道。
怪不得林哥哥只給這個哥哥夾菜不給另一個哥哥夾，原來是男朋友啊。
可是林宴哥哥不也是男生嗎？男生不應該是要有女朋友嗎？
這個疑惑一直持續到媽媽來把她接走，回到家二人一起躺在牀上時，她輕輕拍了拍媽媽。
“媽媽，男生也可以有男朋友嗎？”
“當然可以呀，爲什麼不行呢？”已經進入淺睡眠的劉蘭芝揉了揉眼，好脾氣的答道。
“噢，我還以爲只能有女朋友。”
“都可以的，沐沐以後也可以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
睡眼惺忪的劉蘭芝說着說着便進入了夢鄉，留下一臉原來如此的女兒。
三人從五號公館一起出來時，外面正飄着紛紛揚揚的雪花。
雪應是還沒下多久，地上只是零零散散的布着幾片雪，還沒落層。
“你聯繫你司機讓他快把車開過來，一會落雪不好走了。”
從酒吧出來時走的急，馮頌忘了拿上自己的外套，此刻在寒風雪夜裏凍的瑟瑟發抖。
加之此行實在是讓他煩躁，於是語氣不善地催促着霍遠。
看着自家小男朋友沒帶圍巾脖子露在外面被寒風吹，被催促的霍遠心中也着急，只恨沒把車杵在五號公館門口。
收到加急指令的司機很快把車停在了三人面前，馮頌幾乎在車停下的一瞬就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快上車吧。”霍遠攬着小孩的肩，想讓他先上去。
被他攬着的林宴卻站在原地沒動，而後靈活地從霍遠的臂彎裏鑽了出來，繞到另一邊牽起他的手。
“我不想坐車，我想走着回去。”
“你臉都凍紅了。”霍遠擡起另一隻手幫小孩暖了暖凍紅的臉頰。
“不是你倆回不回家了還？”坐在車裏的馮頌本來就煩，看着窗外二人在那你儂我儂的更煩。
“不回去了，你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儘管心疼小孩被凍得通紅，那霍遠也沒辦法對那雙亮晶晶映出他身影的圓眼說不。
“凍死你倆吧，死情侶不要命是不是。”
汽車尾氣伴隨着馮頌的罵聲漸行漸遠，霍遠自始至終都望着他的小男朋友，望着少年的眼神從車上轉移到他身上。
“現在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