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予又香驚奇地看着紫羅蘭的後腦勺,哭笑不得道,“我可也花了不少錢呢,你這樣我不是很虧?”

    她伸手想要拍拍羽生清定的臉頰。

    羽生清定突然“蹭——”地一下坐起來,坐姿端正神情嚴肅,但是眼神卻有些飄忽,他眨了眨眼,朦朧的水光在燈下襯得那雙紫色的眼睛熠熠生輝。

    “我沒醉!”

    青年一把握住了森予又香的手,深情款款道,“請繼續和我聊天吧,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不要提什麼錢不錢的,他主要是爲了職業操守。

    “哎?”

    森予又香露出了豆豆眼。

    啊……這就是topone嗎?好怪。

    “姐。”羽生清定呼吸中夾雜着清甜的酒味,青年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長髮因爲他前傾的動作有一部分散落在胸前,他醉眼朦朧,凝神看着森予又香的時候繾綣又溫柔。

    “你是不是不高興?”

    森予又香語氣淡淡,“來這裏的人大多不都是想疏導疏導心情麼?”

    不過許是氣氛太好,她倒真的生出了一點想要傾訴的慾望,本來只是想看看漂亮臉蛋緩解一下心情的,因爲她的性格來說其實並不喜歡把情緒輕易託付給別人。

    但是冥冥之中她覺得紫羅蘭卻讓人覺得可以輕易放下心訪。

    “那你來這工作是爲了什麼呢?”她專注地看着羽生清定,似乎在渴求什麼答案。

    羽生清定混沌的腦子沒有經過片刻的思考,“可能是我腦子壞了吧。”

    他誠懇又沉痛。

    一睜眼就要去陪客什麼的,哪怕是他也不太能接受的了啊!

    羽生清定默默又喝了口酒。

    ?

    “哎?”森予又香以爲會聽見什麼哀傷過往亦或者就是直白地說明慾望——比如說爲了錢什麼的,出乎意料的回答讓她一怔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來你不喜歡這個工作啊?”

    提到工作,她的眉眼間出現一縷鬱氣。

    “工作是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事情。”他已經暗搓搓把酒瓶都順過來了,此刻下巴抵在瓶蓋上,語氣裏帶着一點憤慨,“要是有可以不工作還能每天喫飽飯就好了……”

    森予又香挑眉,打趣道,“對工作這麼沒有熱忱可是賺不了什麼錢的喔?不想工作還想喫飽飯,除非你去喫豬扒飯?”

    她開了個玩笑。

    “您賺的很多麼?”羽生清定酸了一下。

    “那當然,我可是公司的大股東。”她的眼睛閃閃發光,帶着自信。森予又香可以看得出來紫羅蘭對錢的在乎,雖然聽上去有些勢力,但是意外得,並不讓人討厭。

    “我是不能理解妹子你們這種對工作充滿熱愛的人了。”羽生清定抵着酒瓶昏昏欲睡,完全是憑本能說話,“不過我很欽佩你這樣的人,總之就是尊重,祝福。”

    “熱愛工作麼?”

    森予又香不由怔怔。

    原來在一個沒有聊幾句話的陌生人眼裏,我是熱愛工作的嗎?

    她握緊了手上的酒杯。

    沉默片刻,緩緩吐出一口氣,森予又香釋然一笑,“我明白了,謝謝你。”

    謝謝你開導我,我想,我不應該爲了別人的看法,就放棄我所熱愛的。

    不愧是dandy,一個新人就可以培訓地這麼出色,能在對話與神色觀察中敏銳察覺出她在工作上的不順,從而就勢延續話題,發現她的心結所在。

    這種談話的主導力,真是優秀啊。

    “啊?”

    羽生清定茫然地擡了擡頭。

    “不……不用謝?”

    直到森予又香離開,羽生清定還沒明白她在道什麼謝,但是人生,有的時候就需要糊塗!捏着手裏的小費,他認真嚴肅地想。

    “看來做得還不錯嘍。”名川千美有點意外,“怪不得能直接塞到我的手下,挺有天賦的。”看着羽生清定喝得暈乎乎的樣子,揮了揮手,“怎麼?還清醒嗎?我叫人送你回去吧。”

    !

    羽生清定眼睛一亮,他感激地握住名川千美的手,哽咽道,“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呵呵。”看着青年踉蹌離開的背影,名川千美半月眼,“啊,酒量真差。”

    得練。

    裝作自己醉到摸不着路的羽生清定成功通過物業的幫助找到了自己的房間,千恩萬謝地送走了人家,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家。

    很簡單,沒有什麼生活氣息的感覺,唯一讓他能得到的信息就是,沒什麼錢的樣子。

    對着洗手間的鏡子,洗了一把臉的羽生清定看着面前喝的臉頰通紅的人,無奈地笑笑,他有點迷茫地喃喃,“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陌生的自己。

    甚至一點記憶都沒有。

    簡直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角色卡:羽生清定

    身份:(已鎖)

    人設:(已鎖)

    扮演進度:(已鎖)

    警告:發生未知錯誤!】

    “只知道一個名字啊。”他苦澀地想,“還有這個扮演進度到底是什麼啊?”

    高維生物入侵嗎?

    難道要他當救世主?好黑色幽默。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羽生清定遲疑了片刻,才慢慢拿起手機。

    “田中。”

    誰啊?田中又是誰啊?

    他下意識掛了電話。

    掛了好幾遍,結果對面又執着地打了過來。

    羽生清定拿不準對面人的身份,接了電話試探性地“喂”了一聲,幸好對面什麼也沒察覺到很自然地說道:“羽生老師,您怎麼不接電話?”

    語氣挺好挺溫和,就是說話的時候有點咬牙切齒。

    “我記得您這個月還有十萬字沒交吧,您不會一點沒寫吧?”

    “……”

    我到底是幹什麼的。

    又當牛郎又寫稿。

    “啊我馬上交馬上交。”他言辭含糊,打算先把事情糊弄過去。

    “真的嗎?”

    對面擺明了不信,帶着一點質問道,“您不會鴿我吧?”

    警覺jpg

    “怎麼會呢過兩天就交。”羽生清定不容分說地掛了電話,一個健步衝向電腦,在文件裏面翻找有無稿件,又細緻地在網盤裏查看。

    “沒有……”

    他不信邪,把家裏翻了個底朝天,能用的u盤全都插進去看了個遍,壓根沒有什麼存稿。

    絕望地拍了拍額頭,羽生清定翻開剛纔找u盤時候無意間看見的合同,一目十行,最後定格在工作要求上。

    “一個月,30萬字?”

    羽生清定握着文件的手輕輕顫抖起來,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月好像就剩個三天吧?他沉默半晌,想起森予又香隨口開的玩笑:

    “不想工作還想喫飽飯,除非你去喫豬扒飯?”

    默默拿起了一邊的水果刀。

    不是怕什麼高維入侵。

    也不是怕做什麼牛郎。

    更不是說自己不想寫稿。

    他就是喜歡喫豬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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