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煜隨手拿起一本張良沒有看的奏疏,卻好巧不巧的,讓他拿到了關於東瀛使臣的那一本!

    是東瀛使臣昨日就說身子好了,想要讓贏紫萱設下歡迎宴,開始商談兩國之間的合作,還有東瀛公主的婚事了。

    今日休沐,贏紫萱便說休沐日之後再舉辦,這纔有人上奏了這封奏疏。

    居然還是在勸贏紫萱去桫欏湖那邊舉辦。

    王煜擰了下眉,將此事記到一側的卷宗上,看來秦檜的事情,必須要好好的查一查,他到底是何居心了。

    王煜將奏疏放到一邊,根本沒打算回,果然,暗衛傳來消息,

    “大人,女皇陛下說,明日在御花園設宴,歡迎東瀛使臣,三品以上官員皆可參加,東瀛公主上官凝宜也在受邀之列,共同商議和親事宜和兩國合作。”

    王煜應了聲,一想起東瀛使臣,就會想起那些收納東瀛間諜的世家,合起夥來買兇刺殺孫尚香的事情,

    “刺殺孫尚香的世家們查清了嗎?”

    暗衛低眉恭敬回道:

    “查清楚了,正在整理資料。”

    但是王煜直到去皇宮參加東瀛使臣的歡迎宴時,都沒有收到整理好的資料。

    王煜是帶着林一和兩個暗衛去的,可以說是一路閒庭信步。

    但是走到早點鋪子的長街時,卻有人攔住了王煜的去路。

    是十幾個黑衣殺手,各個手執長劍,殺意凜然。

    王煜笑了一下,身後的林一和暗衛當即擋在了王煜身前。

    此時已經是正午了,一整條街的早點鋪子都關了門,王煜身側正是賣燒麥的哪家,一向笑意和藹的大叔打開門,低聲對王煜道:

    “來屋子裏躲躲!”

    拒絕了燒麥老闆的好意,王煜就在一側靜靜的站着,利刃相撞的聲音不絕於耳,王煜始終眉目淡然,明媚的陽光下,那飛濺的血沾上了王煜月牙白色的長袍。

    白衣沾血,多少是有些影響了美感,王煜眉心輕皺了一下,但是沒說什麼。

    林一的武力值比正常人的極限還要高,更何況他身側還有平日跟着王煜出門的兩個暗衛,那些刺客根本近不了王煜的身。

    解決刺客之後,王煜回眸看了一眼呆滯的燒麥老闆,扔給他兩個銀錠子,

    “叨擾了。”

    在燒麥老闆震驚的目光下,王煜淡然的走過遍地的屍體,月牙白色的長袍衣角也不免沾了些血跡。

    王煜始終眉目淡然,不悲不喜。

    皇宮,御花園中已經開宴,此時正在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東瀛使臣話音一轉,

    “陛下,我家公主年紀尚小,性子是不定了些,現在日日都和老臣說想要嫁給大秦相邦王煜,女皇陛下聖明,還請爲凝宜公主賜婚相邦。”

    另一人附和道:

    “凝宜公主嫁給相邦王煜,定能結下兩國百年交往,還望女皇陛下重新考慮。”

    贏紫萱捏着酒杯,薄脣抿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要如何迴應。

    忽地,御花園中響起一道清亮卻淡漠的男聲:

    “陛下,臣來晚了。”

    羣臣回頭時,只見那一襲月牙白色長袍的男人緩步而來,白衣上沾着血。

    一時間,原本熱鬧的宴會都噤了聲。

    贏紫萱看着王煜月牙白色長袍上的血跡,長長的睫毛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血跡沾的並不多,是自腰側至袍擺上落下點點的殷紅,一看就是別人的血。

    王煜的眉目很淡然,矜貴的丹鳳眼中沒有什麼情緒,徑直的走到屬於百官之首的位子上,面前的碗筷皆是純銀。

    但是王煜並不打算動筷,不知道是誰費盡心思的將他攔住,保不準還有什麼後招。

    王煜既然已經坐在這,就沒有任何人有理由質疑他。

    看那些東瀛使臣一個個的恨不得把他殺之而後快的臉色,王煜對於是誰派了刺客,心中也大致有了數。

    看來,是東瀛的使臣,把派過來被世家收納的東瀛殺手,用在了他的身上。

    剛剛熱鬧的氛圍開始恢復,畢竟別國使臣就在這,這些奸佞就算是各個心懷鬼胎,此時也不得不爲大秦考慮。

    就連高俅,也在和東瀛使臣推杯換盞,面上的假笑就像是畫在了臉上。

    還真是難爲高俅了,面對北羌的前國君宇文宏駿,還不是趾高氣昂的把人趕出了家門,如今卻要在東瀛這幾個老頭面前笑着喝酒。

    王煜看了眼贏紫萱,見她桌案上是果酒,臉色纔算是緩和了一些,贏紫萱還小,根本不能像這些老東西一樣喝烈酒。

    歡迎宴辦成現在這樣子,只能說先帝給她留的宮女,個個都是好樣的。

    東瀛使臣見王煜只是落座,並沒有多說什麼,又提起了剛剛的事情:

    “陛下,還請重新考慮,爲凝宜公主另擇夫婿!”

    贏紫萱拿着酒杯的手頓了一下,輕抿了一口酒,柔美的薄脣勾了起來,

    “此事是相父與凝宜公主定下,還是由相父來定奪吧。”

    另一個使臣卻不客氣道:

    “堂堂大秦女皇陛下,怎麼事事都要聽一個臣子的?”

    贏紫萱眉梢動了一下,臉色顯然有些不好看。

    王煜卻是笑出了聲,

    “本相定下的事情,陛下已經賜過聖旨,使臣這意思,是要陛下自己出爾反爾?”

    既然非要提起他,那他只能好好的處理處理事情了。

    使臣當即冷聲道:“我們公主金貴,相邦還是不要隨意指婚。”

    王煜挑眉,“隨意指婚?”

    上官凝宜含羞帶怯的看着王煜,王煜的眉眼卻漸漸地冷了下來。

    “左丞相是正一品大員,本相倒是要問問,如何不配你們的公主?”

    無論是哪國來的公主,正一品沒有正妻、小妾也很少的丞相,娶她都是合情合理的了。

    東瀛使臣眉毛一揚,

    “你們大秦女皇自己娶不了公主,就該爲公主選一個王侯將相之家,一個左丞相,怎麼配得上我們金枝玉葉的公主殿下?”

    這就是在強詞奪理了。

    “金枝玉葉?”王煜的薄脣也勾了起來,狹長的丹鳳眼中卻是一片冷漠,

    “既然公主金貴,那就賜婚江充吧。”

    東瀛使臣和上官凝宜還沒有反應過來江充是誰,羣臣的面色卻都有些一言難盡。

    江充是何許人也?就是年過四十,準備把嫡出的公子送到皇宮當皇妃的那個大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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