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的批閱是,按照正常的皇室嫡出公主來準備。

    這真的沒有一點毛病。

    不管怎麼說,至少目前來看,大秦是穩賺不賠的。

    公主出嫁和親,對於一個延續了上百年的王朝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和親公主的嫁妝,也早就已經有了明確的規定。

    嚴咸宜作爲大臣之女受封出嫁的公主,和親的嫁妝,自然是和皇室公主沒辦法比的。

    因爲嫁妝的多少,按照出身,從多到少都有規定,依次是皇室嫡出公主、皇室庶出公主、侯爵之女受封公主、然後纔是官員之女受封公主。

    官員之女受封的公主,還要按照自己父親的官級,再有嚴格的劃分。

    嚴咸宜作爲一個從一品官員的長女,受封公主出嫁的嫁妝能以皇室嫡出公主來準備,當然不是因爲嚴嵩。

    而是因爲西岐。

    西岐國君都派親兒子來了,大秦能不給他們面子嗎?

    既然是穩賺不賠的生意,怎麼說,也要讓兩邊都和顏悅色着。

    畢竟現在的西岐,可一點也不弱,尤其是西岐的重騎兵,那可是數一數二的強橫。

    既然西岐主動的想要以質子換和親,大秦多給點嫁妝,倒也沒什麼。

    王煜滿意點頭,對張良的批閱很是看好。

    有了張良,還真的給他省去了很多要看的奏疏。

    畢竟真正的大事,也就那麼幾個,王煜卻要日日看無數本奏疏,再加上府中暗衛傳回來的資料,王煜實在是精力不濟。

    王煜把奏疏放回張良那邊,隨口道:

    “等西岐給出送來的質子的名字,再查一查是不是西岐國君的親生。”

    不管怎麼說,這點心眼還是要留着的。

    要是西岐只是嘴上說說派親兒子來,實際上來的並不是,那大秦也不能一直被矇在鼓裏。

    張良應了一聲,“那萬一不是怎麼辦?”

    “殺了,讓西岐再派一個過來。”

    王煜目光淡然,說得好像是“今天天氣真好”。

    孫臏挑眉,抿了口茶,未置可否。

    書房的門口突兀的落了一個黑衣暗衛,低眉恭敬道:

    “大人,義妁姑娘有請。”

    王煜點頭,看了一眼張良手腕上的【沉眠之卷】上的倒計時,見時間還有很多,也稍微放下了心,

    “張良,你帶孫臏條一個房間,讓暗衛佈置成書房,一切按照孫臏的喜好來。”

    張良應了聲之後,王煜纔對孫臏說,

    “我要先去白雪居,義妁說不定有什麼別的發現。”

    王煜走後,孫臏看着張良手腕上的【沉眠之卷】,有些疑惑,

    “這是何物?”

    張良沉吟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含混道:

    “這是能救我命的東西。”

    孫臏皺眉,“你身上似乎並沒有舊疾。”

    張良點頭,沒有反駁,只是平靜道:

    “藥石無醫。”

    孫臏瞭然,“所以君清爲你找到了這個?”

    張良點頭,想着王煜疲累至極時,還沒有停止抽取寶物,笑容中似乎帶着苦澀,

    “不管怎麼說,君清也是救了我的命。”

    孫臏雖然不知道這個泛黃的紙卷具體有什麼用處,但是王煜都能彈琴就把他的腿治好,這些東西的效果應該也不會差。

    孫臏現在已經對王煜有了莫名的信任。

    而另一邊,到了白雪居的王煜剛一進院子,就被眼前的場景驚了一下。

    只見院中的石桌旁,義妁悠然的坐在石凳之上,手中拿了一杯茶,正在淡然飲茶。

    她面前,整整齊齊的跪了四個人。

    都是女子。

    王煜看着莫名一身匪氣的義妁,陷入了沉思。

    和之前去西施的院子裏看到的完全不同,西施往那一坐,周身就帶着靈動活潑的美感,就像一幅美人畫卷。

    義妁雖然在臉蛋上並不比西施差多少,但是她翹着二郎腿,眉目之間帶着囂張和恣意,活脫脫的一個女流氓樣。

    一身匪氣。

    王煜有些不忍直視。

    但是義妁顯然已經看到了王煜,笑意盈盈道:

    “君清,來喝茶。”

    王煜眉眼之間劃過幾許無奈,只能走到了石桌邊上,落座接過義妁的茶。

    擡眼時,這幾個女子的面容倒是很熟悉。

    是王煜讓人千挑萬選的女醫和醫婆。

    王煜:?

    他記得當時讓她們見過家人之後……好像交給魏永年再考覈一下了。

    義妁抿了口茶,淡然道:

    “是魏永年送來我這,讓我再過一遍她們的醫術和品質。”

    王煜看着這幾個齊刷刷跪地,大氣也不敢出的女醫和醫婆,無奈道:

    “你發現什麼了?”

    “嗯,”義妁應了一聲,放下茶杯,淡然道:

    “不夠忠心。”

    這一點王煜也知道,一開始就能看出來。

    但是王煜沒想到的是,讓她們見過家人之後,還能讓義妁說出“不夠忠心”這樣的話。

    還真是……讓人頭痛。

    好不容易挑出來的人,到最後不能用的話,那可就太讓人笑話了。

    王煜轉眸看了眼義妁,淡然問道:

    “你喊我來,是有了處理的辦法?”

    “是,”義妁眼中冷芒乍現,

    “給她們下毒,就不敢不聽話了。”

    聞言,幾個跪在地上的女醫皆是一顫。

    王煜笑了一下,笑聲很輕,但是能聽出來很是愉悅,

    “我還以爲你下不去手處理。”

    義妁輕哼了一聲,

    “我要是這點手段都沒有,現在已經不知道死了幾次了。”

    王煜未置可否,即便他很想知道義妁的經歷,但是義妁不主動說出來,他還是不要隨便問了。

    更何況,在這幾個女醫面前,真的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於是王煜淡然的抿了口茶,問道:

    “你做好毒了?”

    義妁笑了一下,眼中的冷芒褪去了些許,溫聲迴應:

    “當時,給姓蘇的下毒的時候,還剩下一些。”

    王煜點頭,看了眼這幾個女醫,平靜的好像閒話家常:

    “給這幾個,應該用不上兩種混在一起罷?”

    義妁點了下頭,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往手心倒了一下。

    王煜轉眸看去,之間義妁的手心上,靜靜的躺着四顆藥丸。

    兩棵紅色,兩顆白色。

    義妁看着那幾個醫女,

    “那就每人喫一樣,兩樣……都試試看。”

    當時的蘇晚容,可是一紅一白兩種毒藥都被暗衛喂下去了。

    但是蘇晚容本身就體質特殊,和蠱蟲有很深的聯繫,那聯繫說不清道不明,但是不得不肯定的是,蘇晚容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百毒不侵”。

    不過只是大部分的毒藥對她沒什麼效果,但是並不代表所有。

    所以義妁餵了蘇晚容兩種,之後還摸過脈,又以銀針封了蘇晚容的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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