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粥棚門前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王煜正與包拯喝着茶，談着此次粥棚和藥店的布點安排。
“此次瘟疫能夠這麼快得到控制，還得多謝包大人的配合了！”
王煜朝着包拯舉杯，滿是感激地說道。
包拯忙道：“相父您客氣了！都是包某分內的事情！何談感謝！”
正當兩人商量着如何安頓災民的時候，一個衙役疾步走了進來。
“大人、王爺，”衙役朝着兩人行了一禮，肅聲道，“門口聚集了大批女子在敲登聞鼓，說是跟太子有關。”
包拯聞言，看了王煜一眼。
王煜素來知道贏永昌行事荒唐，暗地裏幹了不少齷齪事，只是礙於皇權和趙高極力掩蓋，一直都沒有人敢站出來揭發他。
如若太子真的犯了事，包拯身爲府尹應該也是不好直接處理的。
但若是身爲相父的他也在場，倒還沒有這麼難辦。
王煜道：“既然是跟皇室有關，還牽扯到了太子殿下，那本王便同包大人一同前去探個究竟吧。”
兩人起身走向前廳。
很快就升了堂。
包拯身着一身官服，表情肅穆，端坐於公堂之上。
而王煜則是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堂下何人？擊鼓鳴冤所爲何事？”
那羣女子恭恭敬敬地跪在下方。
起初在粥棚門口鬧事的女子先是給包拯磕了個頭，隨後道：“回大人的話，民女名叫劉依依。”
接着，劉依依便將她被太子哄騙着失了清白，如今有了身子太子卻是翻臉不認人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大人，此事並非只發生在民女一人身上，民女身後的姐姐妹妹們，無一不是被太子始亂終棄的！”
“本朝素來鄙薄未婚先孕的女子，民女爲此喫的苦頭、受的白眼，遠非大人所能想象啊！”
劉依依在說的時候，就有好幾個女子在低聲抽泣了起來。
這一幕看得王煜心中不忍。
古代女子地位素來低下，所受的束縛也遠比男人要多。
若是碰上這種事情應該是會掩蓋着將日子糊塗過下去的。
如今選擇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對簿公堂，無異於是在打皇家的臉。若是皇帝有意偏袒，那這些女子怕是命不久矣。
敢冒險走出這一步，想來也是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包拯聽了劉依依的這一番話，氣得眼睛都瞪大了好幾倍。
“豈有此理！竟有此事！”包拯狠狠地將驚堂木往桌上一拍，“你們且先安頓下來，本官這就進宮稟告聖上！必定會給你們一個公道！”
“來人，先將這些女子帶下去好生安置，”王煜開口道，“所有開銷從我賬上出，如有陽奉陰違者，一律格殺！”
王煜這一開口，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了。
“還勞煩包大人隨本王一同進宮，與聖上稟明此事。”王煜起身，隨後理了理衣袍，望向堂下，“此事非同小可，定要秉公處置，斷不可寒了百姓們的心。”
包拯跟着王煜進宮面見了贏紫萱。
“回稟聖上，臣所言句句屬實，此爲堂上口供，還請聖上明察！”
包拯跪在地上，將自己在開封府的所見所聞一一道來。
贏紫萱坐在龍椅上，聽着包拯說的事情，面上雖是沒顯露什麼情緒，但是卻是險些折斷了手裏批奏摺的毛筆。
贏紫萱從侍從手裏拿過那厚厚一沓蓋着指印的口供。
“混賬東西！簡直荒唐！”
還沒看到一半，贏紫萱便已是勃然大怒，一把將口供摔在桌上破口大罵。
昌兒可是他最爲看重最爲疼愛的兒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糊塗事來！
贏紫萱想到還站在殿裏看着的王煜，又憤怒又尷尬。
王煜帶着包拯進宮的意圖還不夠明顯嗎？
這明擺着就是來看自己笑話的！
“陛下聖明。”王煜瞧着贏紫萱強忍怒氣不好發作的樣子，忙上前一步說道。
此時說這四個字無異於給贏紫萱戴上這頂高帽。
即便是贏紫萱真的鐵了心袒護贏永昌，也不至於遷怒於包拯。
包拯也跟着道：“陛下聖明，此事如何處理，還請陛下示下。”
贏紫萱看着眼前這個一向以鐵面無私著稱的包拯，實在是沒有臉面說出袒護贏永昌的話。
“陛下，自古以來便有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說法，”王煜開口道，“我朝律法一向嚴明，這事情若是處理不好，往後這律法怕是再無百姓信服了。”
贏紫萱又哪裏不知道這些道理？
可那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啊！
要他按照律法處置他兒子，他怎麼下得去手？
更何況，堂堂一朝太子風流成性始亂終棄，這傳出去豈不是讓皇家顏面掃地？！
只是......
若是隻有王煜一人在殿裏也就罷了，偏偏還多了一個包拯！
他沒有辦法也沒有臉面讓包拯放過這件事！
王煜將贏紫萱變幻莫測的臉色盡收眼底。
他心裏清楚，贏紫萱是不可能真的處置了贏永昌的。
但是既然贏永昌落了把柄在他手上，於公於私他都不可能就這樣放過。
“陛下，且不急着處置永昌殿下，”王煜朝着贏紫萱一揖，“請陛下細想，昌兒的所作所爲，真的對得起太子這個位置嗎？此事若是傳揚出去，要百姓如何信服這個太子？”
“昌兒這副德行，如何擔得起儲君之責？陛下如何放心將天下交給這樣一個德行有虧之人？”
贏紫萱也是理虧，又不好寒了包拯的心，只好開口道：“這件事情，待朕派人查明之後，再做處理。朕定會給你們一個答覆。”
如今也只能是用緩兵之計了。能拖一時是一時，先應付過去再說吧。
王煜自然是明白贏紫萱打的算盤，倒也不打算逼得太緊。
既然贏永昌已經失了民心，皇帝又不肯給個處理，那他也只好將計就計了。
“既然如此，那本王和包大人便先告退了。”王煜行了一禮，“相信陛下定會秉公處置的。”
王煜沒有緊緊相逼，並不代表着他不會膈應幾下贏紫萱。
王煜從皇宮裏出來之後，便直接到了贏正卿府上。
“殿下，按照如今的形勢來看，不妨直接將茶館的收入悉數捐出。”
王煜將贏永昌的事情一一講給贏正卿。
贏正卿沒什麼意見，只道：“那我稍後便安排人去辦吧。”
他如今能夠依靠的人也只有相父了。
況且，就算是相父不開口，他也尋思着要多捐些銀錢和多安排些人下去幫忙了。
“昌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