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得空，便多去粥棚醫館那邊幫幫忙、露個臉什麼的。別悶聲只顧着捐錢。”
贏正卿點了點頭。
第二天。
即使是贏紫萱有意掩蓋贏永昌的醜事，也堵不住百姓們的悠悠之口。
這樣重大的事情自然是瞞不過朝堂上的大臣們的。
不用王煜多做些什麼，贏永昌在大臣們眼裏的形象已經毀得七七八八了。
流連於秦樓楚館、玩弄良家女、始亂終棄......
這一樁樁一件件，已經讓贏永昌是個負心混賬的事情變得板上釘釘，無可辯駁。
趙高走進大殿時，聽到周圍那些大臣們竊竊私語，臉色十分難看。
這下子事情嚴重了！
他光是知道昌兒混賬，卻沒想到竟能混賬到如此地步！
這破事擾得他昨晚一整晚都沒睡好！
按照這幫大臣們的性格，今天早朝是少不了一通彈劾了。
果不其然。
衆臣行了禮之後，便有不少大臣們紛紛上奏。
“陛下，永昌太子在外頭尋花問柳，又對女子始亂終棄，實在是德行有虧，名聲敗壞！這種人如何能當儲君？還請陛下重新考慮太子的人選！”
“臣附議！民間如今到處傳着永昌殿下的醜事，陛下若是不從嚴處理，怕是會失了民心啊！”
趙高在一旁聽得眼皮子直跳。
趙高見皇上沒吭聲，便估摸着皇上應該還是向着昌兒的。
於是趙高便也上前開口反駁了。
“各位同僚，你們這話說得倒是沒有道理了！自古以來哪個皇帝后宮沒有佳麗三千？女人多又如何？”
“若是太子當真不近女色，你們是不是還要操心殿下傳承皇家血脈的事情？”
“再者說了，若是太子把那些女人娶了，給了她們名分和去處，還能叫負心漢嗎？！”
趙高這話說得實在是強詞奪理，偏生那些大臣們竟無法反駁。
王煜在一旁聽得冷笑連連。
這個趙高倒還真是會狡辯啊！
好一個佳麗三千！好一個傳承皇家血脈！
“趙大人莫不是要讓本王笑掉大牙？當今聖上還好端端地坐在這裏呢，你就急急忙忙替太子安排了後宮佳麗三千？國舅爺還真的是深謀遠慮啊！”
“聽着趙大人的意思，皇室是隻有太子一人了？其他皇子便不能傳承血脈了？”
“那些女子若都是些平民也就罷了，怡紅院的妓女你也要幫太子納入後宮麼？簡直就是丟盡了皇家臉面！”
王煜的一番話將趙高駁斥得說不出話來。
贏紫萱看着這兩派人馬爭得面紅耳赤，想打個馬虎眼糊弄過去，卻又不好開口，真真的是進退兩難了。
面對羣臣針對昌兒的彈劾，趙高極力狡辯掩護。
但是王煜卻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步步緊逼。
這兩派人馬吵得面紅耳赤，大有一副要將這大殿掀翻了的架勢。
贏紫萱原本想打個馬虎眼糊弄過去，卻又不好開口，這下子真的是進退兩難了。
“都說王子犯法與民同罪！”王煜怒喝道，“永昌犯下這番大錯，便是廢爲庶人也不足爲惜！趙高你這時候爲他開罪，安的是什麼心！”
王煜冷笑道：“不過是玩了幾個女人罷了，趙大人爲何不敢將你養在外面的紅顏知己帶回家給你夫人過過眼？”
“污衊！簡直就是污衊！”趙高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夠了！都給朕閉嘴！”
贏紫萱聽得頭大，一拍桌子喝道。
羣臣這才安靜了下來。
“陛下！臣真的沒有在外面亂搞啊！”
趙高哀哀切切地望向贏紫萱。
王煜不依不饒冷哼一聲：“你跟陛下說有何用？這話留着跟你家夫人講倒比較實際。”
贏紫萱很是頭疼地望了一眼王煜，扶額道：“今日早朝便到這裏吧。”
“陛下！”好幾個大臣面有不滿。
贏紫萱卻是置之不理，肅聲道：“永昌的事情，朕自會派人查明，三日之後再作處置。”
“退朝！”
太子府。
“混賬！”
伴隨着趙高的怒罵聲落下的，還有清脆的巴掌聲。
趙高一進門什麼都沒說，便先狠狠地給了贏永昌一巴掌。
贏永昌被這猝不及防的怒氣波及，只覺得十分委屈。
“舅舅......您這是......”
贏永昌此時毫無先前作威作福的太子架勢，彷彿只是一個長輩面前的委屈小孩，喫痛地捂着自己被打的那一邊臉。
而趙高如果不是氣到了極點，也是斷然不會對贏永昌出手的——再怎麼說，昌兒都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
若是贏永昌日後真的即位，想起這掌摑之恥，他怕是要被抄家流放了。
“我就說你是個不成器的！”趙高咬着牙罵道，“若說你去怡紅院尋歡作樂，我睜隻眼閉隻眼幫你掩蓋也就罷了！”
“如今竟敢將好幾個女人的肚子搞大！你可真是個畜生啊！”
“你可知今日早朝有多少大臣彈劾你說要將你廢了？！”
趙高指着贏永昌的鼻子罵着，越罵越起勁。
贏永昌聽到這話，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舅舅，你幫幫我啊！我不能被廢啊！”贏永昌被嚇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拉着趙高苦苦哀求，“我也沒想到那些女人竟會懷上我的孩子啊！”
見贏永昌是真的怕了，趙高的語氣這才緩和了些許：“方纔這一巴掌，是替你母妃打的！她沒辦法好好教你，那就我來教！”
“要是想保住你的太子之位，從今往後你就給我老實一點！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去了怡紅院玩女人，我就當沒你這個外甥！”
贏永昌連聲答應下來，生怕趙高也不保他了。
見贏永昌保證老老實實地呆在太子府，趙高這才收拾好情緒，走出了太子府。
一路上，趙高瞧見了不少災民。
許是從粥棚領了粥出來，或是從醫館換了藥回來，又或是辦完親人的後事......
趙高對這些人做了什麼完全沒興趣，真正讓他豎起耳朵細聽的，是那些人面帶感激說出來的話語。
“正卿殿下真的是菩薩轉世啊！不僅善良無私，還對我們這種人這麼有耐心！”
“若不是正卿殿下，我們一家老小怕是早就變成路邊幾具發臭的屍體了！正卿殿下真的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