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爲喝醉,才把內心的真實想法暴露出來吧。”喬斯律站在落地鏡前,繫上鈕釦,戴上腕錶,恢復平日裏一貫清冷的模樣,餘光看向鏡子身後的喬思杳,義正詞嚴說:“你昨晚的行爲,根據我國刑法第237條規定,對男性實行性騷擾,情節嚴重的將構成犯罪。”
葉思杳垂着腦袋,“你是律師,我又說不過你,還不是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怎麼反倒是怪上我了,明明是你自己酒量不行。今晚但凡換成其他男人,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裏嗎?”
他收回眼神,笑意微斂,認真說着,“那張卡我已經回收了,算是對這件事的小懲戒,讓你記住以後你絕不能在外面喝一滴酒。”
“憑什麼?”
葉思杳雙手緊握住,肩頭微顫,咬牙抿着嘴角,好半晌,才低聲說:“你管我那麼多做什麼,反正我們都要分開了。”
不是爲了林笙,什麼都可以放棄嗎,如今這副作態,又是爲什麼。
既然真的不想管,就應該絕情點纔對,這樣總是給她一絲希望有什麼意思。
“難道分開後,你打算一輩子都不和我見面嗎?而且……以後我和林笙結婚,可不會再半夜送一個醉鬼回家,你自己這樣叫人怎麼放下心來。”
葉思杳不敢置信地擡起頭。
“結婚?你們這麼快就開始商談結婚的事情了?”
“嗯。”喬斯律點點頭,“林笙說她很沒有安全感,想去國外結婚,我正在考慮。”
那一刻,結婚兩個字像兩個巨大的黑影重重砸在頭頂,在她腦袋迴響了一遍又一遍。她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蠕動嘴脣,顫抖地張開好幾遍,反反覆覆的,最後終於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頹然下來。
“到時候我可能辦法出席,那就提前祝你快樂。”
她攥起衣角狠狠擦過眼角,那滴淚水在刺眼的陽光下反射出一點晶瑩,眼尾暈開的殷紅像一抹胭脂,更襯得她容色嬌豔。
她轉身頭也不回地上樓。
“001,我的私人飛機離我而去,包養小奶狗的夢想也破滅了。”
她生無可戀,彷彿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系統也學着喬斯律冷冷呵幾聲,算是對她表裏不一的演技給了高分評價。
而樓下的喬斯律望着她離開的背影,有些悵然,左手摸上嘴角的傷口,忍不住皺了皺眉。
難道是昨晚的親近讓他失態了,可是,一個吻也能讓他這麼上心?
“記得下樓喫早餐。”他心不在焉地喊道。
“叮咚!叮咚!!”門鈴聲響起。
“哪位?”
“你好,請問——”話未說完,門口,崔敬修臉上掛着的笑容消失了。
“喬斯律,怎麼你也住這裏?”他愕然不已。
喬斯律反射性掛起平時工作時的表情,冷漠又拒人於千里之外,“我住這裏很奇怪?反倒是你,敲我家門鈴做什麼?”
“真是晦氣,居然敲到你家門鈴。”崔敬修毫不客氣道。
“彼此彼此。”喬斯律打量了他一眼,“來找人?”
“不關你的事。”
這助理給的是什麼門牌號,居然也能搞錯。
不管心裏怎麼想,崔敬修面上不動聲色,只溫聲說着,“自從畢業後,我們倆這還是第一次見吧。看樣子你過得不錯。”
他下意識往裏看了一眼,又快速收回,“我還以爲你會被人套麻袋打殘進醫院,不過,按照你的性格,要是有人真這麼做,我也不覺得奇怪,畢竟你一向是這麼招人恨。”
曾經在學校時,兩人便一直在較勁,一個是寒門貴子出身,以優秀的才能當上學生會長,一個是世家貴公子,雖然被貶到h市,但身邊依舊圍着一羣擁躉,互看不順眼的兩人明爭暗鬥了好久,後來因爲彼此的工作沒有交集,畢業後纔沒有再見。
沒想到,今天在這個麼猝不及防的中午,見面了。
崔敬修看了一眼手機,嘴角重新掛起笑容,弧度很標準,像是刻度量出來那般。
“既然找錯地方,那就不打擾你了,聽說下個星期,你會來參加同學聚會,我們那時候再聚吧。”
門即將關上的瞬間,葉思杳剛打扮好出來,拉長脖子想探頭,“誰在門口啊。”
好熟悉的聲音
崔敬修一怔。
咔擦,大門已經毫不留情的關上了。
“不用管,一個奇怪的人而已。”喬斯律回道。
葉杳沒有在意,哦了一聲,回過頭繼續給自己陽臺的多肉澆水。
這時,她放在房間內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