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雕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話,彩雲頓了頓接着說:“你們若是攔不住一定要傳訊給我。”然後把一疊符紙塞到金雕懷裏就走了。
金雕用手摸了摸懷中揣着傳訊符的位置,覺得這些話還是不要和卿雲說了。
卿雲怔怔的坐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擡頭對金雕說:“金叔,準備一下,我們繼續出發。”
金雕有些訝異:“彩雲仙君,不用管了嗎?”
“不用,他說他不會就不會。”卿雲的語氣很篤定。
“他雖然與芷陽脾性迥異,但是心性卻有些相似,我信他。”
十日後,卿雲和金雕滿載着鏡湖衆人的“熱情”出發了,這一次他們的路線是西荒—中央大地—北荒。
既然要去西荒,卿雲自然要去不周山故地重遊。
卿雲沒有見過不周山曾經的模樣,如今只能看見空曠的荒野之上,一座直插雲霄的峭峯如斷裂的天脊一樣沉默的佇立着。
“原來在這裏生活的部族和聚落呢?”
“巫族的聚落在不周山斷裂前就已經悄悄遷移了,妖族的部落在水患中大多罹難,倖存的也不願意再生活在這裏了。”
在卿雲啓蒙洪荒志時,不周山是西荒的第一洞天福地,不僅靈氣濃郁,更因身爲天之脊柱而擁有無上的榮耀,不周山下更是生靈衆多,龍漢浩劫前是麒麟族的族地,浩劫之後妖族和巫族也能和諧相處。
“愛人者人恆愛之,敬人者人恆敬之。”卿雲仰望着斷璧上如今已經鬱鬱蔥蔥的樹木,回想起當初芷陽言之灼灼的“慾壑難填”。
“金叔,我常常在想這洪荒是終究紛亂?還是終究太平?”
“天道有好生之德,定不喜總有人想要禍亂洪荒。”
數萬年來,鏡湖默默的看着芷陽的一言一行,芷陽在九幽的遭遇,鏡湖中心痛的不只有卿雲一人。
沒有不知如何相處的彩雲在身旁,遊歷的過程重新回到了歡樂雀躍的氛圍。
卿雲和金雕也不趕時間,頗有興致的慢品着西荒的名山大川、江河湖泊。他們被方山上傾天蓋地的青色大樹所震撼,也被比翼鳥族的忠貞之情動容,他們仰望過高達二千仞的天穆野,也讚歎過霞光瑞氣的大荒山。
他們一路從西荒走到了中央大地,用雙腳丈量洪荒之大,用雙眼鑑賞洪荒之美,從鬱鬱蔥蔥的盛夏,到色彩斑斕的靜秋,再到紅梅怒綻的雪冬。
他們趟過水,踩過冰,看過霜,品過雪。
他們聽過風,淋過雨,在空曠無垠的大荒野仰望過夜空中最亮的星,也在大雨後的山間見過懸掛於雲海上空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