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完後,白音感受到強大氣場的逼近,五條悟突然湊近他,將他擠在櫃檯的狹小空間裏,作勢要吻他。

    白音不可能讓他得逞,嘗試拒絕:“不行。”

    “就一次。”

    “……你敢。”

    “那你就不要臉紅啊,你每次臉紅我就想欺負你。”

    他沒有臉紅,他只是情緒過度緊張而已。

    正當二人對峙時,咖啡館的門突然被打開,幾個顧客走進來,要求點餐。

    白音立即將五條悟推開,整理了下衣服,恢復着略顯不穩的呼吸。

    五條悟在他身後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帶着惡作劇得逞的語氣:“怎麼辦,我又抓到白音先生的一條弱點了哎。”

    “閉嘴啊。”

    “是是,我走了,記得要給我做喜久福啊,我明天會去驗貨的。”

    說完後,對方那雙溫熱的手揉了揉他的頭髮,臉上帶着一種勝利似的愉悅感,離開了。

    白音突然覺得,將鑰匙交給五條悟,是個天大的錯誤。

    五條悟有了他家鑰匙,但並沒來打擾他,只有當白音每晚回家檢查冰箱時,發現冰箱裏的喜久福全部消失了,纔會察覺到五條悟來過。

    眼見五條悟這麼守規矩,白音放心了許多。

    臭男人,還算識相。

    但五條悟似乎並不滿足於悄悄地來悄悄地走,這天晚上白音下班回家,在桌子上發現了一張紙條。

    是五條悟的字跡——“你家玄關的燈壞了,我讓人給你換了新的。”

    玄關的那個燈的確壞了很久,他一直想換,但總是忘記。

    但之後的幾天,這種行爲越發的頻繁,他每晚回家,都能收到五條悟的紙條。

    “你家玄關的地毯舊了,我讓人給你換了一模一樣的。”

    “你家的門不結實,我讓人給你換個結實防盜的。”

    “你家窗戶的縫隙太大,冬天會有冷風吹進去,我找了裝修工人幫你換新的,他們明天就到。”

    搞什麼,五條悟是打算把他家重新裝潢一遍?

    還沒等他拒絕,安裝窗戶的工人第二天就迅速上門,表示要給他測量窗戶尺寸。

    白音想要婉拒,但對方笑盈盈地說道:“你男朋友好大方啊,再三強調讓我們用最好的材料呢。”

    白音皺眉:“男朋友?”

    對方一愣:“不是嗎?那位五條先生,不是這個家的主人嗎?”

    說起來,五條悟一直在幫他修理各種傢俱,並且頻繁出入他家,在外人看來,五條悟儼然就是這個房子的男主人。

    白音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於是立即打電話警告五條悟:“你不要再給我換傢俱了,否則我就收回鑰匙。”

    五條悟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可我是在幫你哎。”

    “我不需要別人幫。”

    “哎呀,不需要別人幫助的白音先生,上次發燒的時候,是誰照顧的來着?”

    白音被戳中軟肋,不悅:“發燒根本就不會燒死人好嗎,而且我也不會再發燒了。”

    白音突然意識到,他一開始就錯了。

    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有“報答五條悟”的想法,面對五條悟的示好,他應該完全無視和拒絕,直到對方玩膩了主動離開爲止。

    他終於意識到這點,但爲時已晚。

    他一直覺得,欠別人的人情要償還,但這個定律並不適用於戀愛方面。

    等一下,這就是五條悟的陰謀吧——五條悟對他付出一分,他就要償還一分,但時間久了,他終究會還不起的,到那時候,五條悟就會強迫他拿自己抵債,讓他以身相許。

    臭男人,心機挺重啊。

    好吧,就此打住吧,在事態進一步惡化之前,他要跟五條悟劃清關係。

    這天半夜,白音回到家,當踏進黑漆漆的客廳時,瞬間聞到了入侵者的氣味。

    他警覺地觀察四周,目光投向客廳,發現沙發上坐着一個高大的身影。

    對方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似乎在假寐。

    他不聲不響的將手伸向玄關的櫃子,從裏面拿出槍,正要射擊時,五條悟的身形從黑暗中顯現,伴隨着一聲熟悉的嘆氣。

    五條悟起身朝他走過來,表情似乎很失望,“我好傷心啊,都這麼長時間了,你居然都認不出我這偉岸的身形嗎?”

    白音收起槍,不悅道:“我說過了,我在家的時候你不準來。”

    說着,他想開燈,但連按了幾下開關,電燈沒反應。

    “不用開燈,停電了,貌似你家電路出了問題。”

    這種老舊公寓停水停電是常事,已經凌晨了,電力公司的人不會□□,只能明天再說。

    但如果停電一晚上,他就沒法開空調,那他豈不是會被凍死?

    五條悟察覺到了這點,故意說道:“白音先生需要我幫忙嗎~我可以叫人來幫你修理電路哦。”

    “不需要。”

    “夜裏不開空調會很冷的哦,白音先生不是很害怕冷嗎?”

    “一晚上而已,怎麼就冷死我了?”

    “喂——”五條語氣突然認真,“你實在冷的話,今晚可以抱着我睡的。”

    白音低着頭沉默了幾秒,最後抓起沙發上一個枕頭,對着五條悟的臉砸過去。

    一邊砸着,一邊質問道:“你到底來幹什麼?”

    五條悟哀怨了叫了一聲,整個人倒在沙發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最後,對方極不情願地開口解釋道:“其實,咳,我無家可歸了,我沒地方可去,所以,麻煩你收留我一晚吧。”

    “無家可歸?”

    五條悟點頭,拿下墨鏡捏了下眉心,顯得心浮氣躁:“我家裏人強迫我相親,所以我就逃出來了。”

    “相親?”

    “我的那些長輩們,他們堅信我能夠生出高質量的後代,所以他們希望我從現在就開始生子,一直生到沒有生育能力爲止。”

    五條悟也會被逼婚?

    爲什麼呢,五條悟是最強,是下任家主,他應該是自由自在的,想做什麼都行。

    “你想多了。”五條悟仰着臉靠在沙發上,長舒一口氣,“我可不是什麼完全自由的人,至少目前不是。”

    “……”

    “家主可不是什麼悠閒的差事啊,身爲下任家主,我是必須讓渡我的一部分自由的。”

    白音常年被長輩催婚,很能理解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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