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躺在牀上,聽着白音在屋子裏四處走動,洗漱,洗澡,換衣服。

    此時,他突然意識到,白音從來就不是屬於他的。

    即便他每天跟在白音身後,嚴防死守,也無法保證白音不被別的臭男人搶走。

    他原本想着繼續這麼軟磨硬泡下去,因爲他很有耐心,他也很享受小狐狸被他一點點攻陷下來的感覺。

    但奈何總有臭男人來搗亂。

    他應該找到一種有效的方法,讓白音沒有跟別的男人接觸的理由。

    白音跟太宰治見面的地方,是某高檔酒店的頂層餐廳。

    白音稍微梳洗了一下,沒有刻意換衣服,而是故意穿了件休閒衫,想要給對方營造一種“我並不在乎這次約會”的感覺。

    但其實,休閒衫是精心挑選過的,包括髮型和香水,也都是故意迎合了太宰治的喜好。

    太宰治個子很高,白音爲了讓自己不那麼矮,穿了增高鞋。

    他因爲常年穿增高鞋墊,腳底的骨頭已經微微有點變形,雖然不影響外觀,但他的腳經常無緣無故的疼痛。

    有病,就爲了取悅太宰治,他就做到這個地步?

    他坐在餐廳裏,喝着紅酒,低頭看着杯子裏映出的那張精緻的臉,嘆氣:“你怎麼能墮落到這個地步?”

    好吧,忍一下,這是爲了他哥哥的家庭。如果不撤銷mafia的通緝令,那黃昏就要舉家搬遷到別國去。

    正想着時,他耳邊突然傳來鬼魅般的聲音:“小白音~”

    要死。

    太宰治的這一聲,讓白音恍惚又回到了在mafia當社畜的感覺。

    太宰治並沒像預想中那樣穿着黑色大衣,也沒有繫着紅圍巾,而是穿了件很純粹的黑色襯衫,面上堆滿微笑,就像是剛剛下班回家的上班族。

    如果去掉眼睛上那塊繃帶的話。

    對方在他面前坐下,笑盈盈地看着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小白音~想我了嗎?”

    爲什麼這羣人總喜歡捏他的臉啊。

    太宰跟五條悟性格方面很相似,不同的是,五條悟的幼稚是真的,太宰的幼稚是假裝的。

    白音放下酒杯,嘆氣:“那些流言是你放出去的?”

    “啊,關於咱們兩個以前是戀人的流言嗎?的確。”

    “爲什麼?”

    “因爲想要見你啊,你看,你這不就來了嘛~我如果不刺激你一下,你要永遠躲着我呢。”

    他再重複一遍:太宰治真的很恨他。

    “太宰先生,你到底想要什麼,請直說,不必再假惺惺的演戲了。”

    “欸,演的很假嗎?”太宰佯裝無辜,“當初白音先生臥底mafia的時候,不是每天都在我面前演戲嗎?”

    當初爲了拓展酒廠的業務,白音主動請纓去mafia臥底,結果三年之後,酒廠的人把他開除了,太宰治對他的仇恨還是一如既往。

    可見,沒有永恆的夥伴,只有永恆的敵人。

    白音的腳很疼,所以一臉的生無可戀,但太宰拉着他的手,興奮地東拉西扯,尋找各種話題跟他聊天。

    “小白音,你知道嗎,白色情人節的起源,就是一對不幸的情侶雙雙殉情的故事哦~”

    “那是胡編的。”

    “那有什麼關係,咱們兩個如果在白色情人節這天一起殉情,也是很浪漫的對不對~”

    “呵呵呵。”

    白音一整晚都在端着杯子冷笑,太宰治見他如此,無奈:“白音先生還是這麼不解風情啊,真是鐵石心腸的人呢。”

    他已經鐵石心腸了二十多年了,就像常年喫素的人聞到肉味會噁心一樣,情侶餐廳的一切都讓他感到生理不適。

    “總之呢,白音先生,我很需要你的能力,我希望你能加入mafia協助我。”

    “不,我退休了。”

    加入mafia就沒辦法再脫身了,他不想把自己的一輩子交付給這種組織。

    “欸,你如果拒絕,那你哥哥可就要慘了哦~”

    白音不動聲色:“你如果拿我哥哥說事,那咱們之間就不是公平的談判,你是在單方面威脅我。”

    太宰治聽了這話,方纔笑嘻嘻的表情突然收斂了,轉而換上一種略顯殘忍的、陰森森的微笑。

    “是的,爲了得到白音先生,我不得不用威脅的手段。”

    白音無言以對,但太宰治又一秒變臉,微微俯身湊近他,溫柔地牽起他的手。

    “小白音,你現在正過着窮苦的日子吧?”

    “……”

    “成爲我的人吧。”對方的聲音猶如魅惑,“我會給你一切你想要的東西,我可以讓你過上之前那種奢靡的生活,你再也不必躲藏在那間破舊公寓裏了。”

    這話似曾相識,似乎五條悟也對他說過。

    然而,太宰治的話音剛落,餐廳門外突然傳來陣陣慘叫。

    那聲音銳利慘烈,的彷彿一羣貓被扔進了開水裏,讓白音打了個冷戰。

    怎麼了?

    這之後,餐廳門被推開,白音看見五條悟走進來,手上拎着一個mafia的保鏢。

    只見他像扔垃圾一樣將那名保鏢丟到一旁,隨即將目光定格在太宰治身上,露出冷笑。

    “完了。”白音捂住臉,“又來了一個。”

    白音覺得自己現在沒精力對付五條悟,於是起身想勸對方離開。

    但太宰治還緊攥着他的手,所以他起身沒走幾步,就又被太宰治扯回了座位上。

    太宰治佯裝驚訝:“這位,是白音先生的朋友嗎?”

    白音問了句“你來幹嘛”,但五條悟沒說話,而是靜靜地走到桌前,站定身子,又擡起手腕,盯着自己腕上的手錶。

    偌大的餐廳內沒人說話,只是清晰迴響着手錶指針的聲音,一下一下,滴答作響。

    十幾秒鐘後,當手表指針指向七點整的時候,五條悟終於擡起頭。

    “好了,就在剛剛,我買下了這間餐廳,也完成了對餐廳的收購程序。從現在開始,這間餐廳就是我的了。”

    白音覺得莫名其妙,但五條悟沒理他,而是在中間的椅子上坐下來。

    這之後,他疊起一條腿,目光直視着太宰治,帶着一種冷冰冰的嘲諷的笑意。

    “我啊,不太喜歡mafia的雜魚出現在我的餐廳裏,不過呢,我是個很慷慨的人,首領大人你如果想繼續厚着臉皮坐在這兒,我倒是不介意多收留你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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