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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沈寒御願意幫甄珠查那些過往舊事,甄珠對沈寒御的態度,頓時改了不少,不再連名帶姓喚他。

    沈寒御回身,淡淡道“何事?”

    甄珠指了指不遠處,在車旁等候的唐伯川。

    “之前他讓我記的那些數據,我才學了不到三分之一,根本就沒認真學。真要回集團,我可謂兩眼一抹黑,而且唐伯川白天要上班,根本沒時間教我。”

    甄珠道,“不如,你給我找棟房子,離着唐伯川的住處近一點,方便我下班後好隨時過去請教。”

    她這次回去工作,絕不會像上次那樣,心不在焉,抱着混日子的心態。

    相反,她會好好做事,儘快樹立自己的影響力。

    集團那些數據和各類項目太過複雜繁瑣,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儘快掌握清楚,才能做到心有成竹。

    她的要求不過是小事一樁,沈寒御自然點頭答應,招手讓唐伯川過來,將甄珠的要求轉達,“房子你幫忙找,費用公司報銷。”

    甄珠補充“離你越近越方便,最好住你對門。”

    唐伯川還以爲,自己從今日起,可以徹底和這位大小姐掰扯清楚。

    沒想到,臨了還得替她找房子,大晚上得答疑解惑不說,下班了都沒個清閒時候。

    心中雖有不情願,卻也只能默然點頭“好。”

    數日後。

    甄珠跟在沈寒御身後,踏進甄以平的辦公室時。

    甄以平手裏端着的茶碗都抖了抖,幾滴滾熱的茶水灑在褲子上,他卻沒感覺到疼,心裏只有澎湃的激動。

    沈寒御竟真將甄珠帶了回來,而且,還讓甄珠變了樣。

    眼前的甄珠一身職業套裝,妝容乾淨端方,全然不見昔日濃妝豔抹衣衫暴露的輕浮。

    他剋制着內心的情緒,儘量裝作若無其事,“寒御辦公室還缺個助理,你先跟着寒御好好學。”

    不是誰都能跟着沈寒御的,雖然,甄以平看似沒有給甄珠重要的位置,但跟在沈寒御身邊,對她有百利無一弊。

    這個安排,甄珠倒也不意外,她淡淡道“行。”

    祕書帶着甄珠去報道,甄以平目送着她走出門外,這個感慨“你是怎麼說服她回來的?”

    “正要來跟舅舅請罪。”

    沈寒御神色平穩地說,“我擅自讓甄珠在那座郊野別墅住了幾日。”

    甄以平眯了眯眼“郊野別墅?”

    沈寒御頷首“正是。”

    甄以平臉上神色幾度變幻。

    那座別墅是甄珠的母親曾經住過的地方,他也只是在沈寒御問起甄珠年少舊事時提過一句,沒想到,沈寒御竟連招呼都不打,就讓甄珠住了進去!

    “甄珠對她母親向難忘懷,我也只是想試試她是否會被勾起舊事,不意還真的管用。”

    沈寒御解釋,“您放心,裏頭一切仍是維持原樣,沒有半分破壞。”

    甄以平噎了好一會兒,才嘆着氣“罷了,罷了。”

    好歹甄珠現在回來了,這房子也總算派上了點用場。

    “我聽甄珠說,她母親走後,那房子也被封閉了,任何人都不得踏足。”

    沈寒御在甄以平對面坐下,若有所思,“斗膽問舅舅一句,爲何?”

    甄以平嘴角抽了抽,“你都知道是斗膽了,還問?”

    沈寒御勾了勾脣,提壺替他添茶,看似漫不經心道,“舅舅想必很愛舅母,那當年爲何還同意離婚?”

    甄以平剛喝了一口的熱茶,差點噴出來。

    “一大早,怎麼突然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他瞪了眼沈寒御,語氣意味深長“寒御,今日這些話,可不是你說話行事的作風。”

    沈寒御可不是會將愛這種字眼掛在嘴邊的人,更不會多管不該管的閒事。

    沈寒御“替人問。”

    “甄珠讓你來問的?這孩子還對她母親的死耿耿於懷?”

    甄以平緩緩放下茶,“我早就跟她說過,那是一場意外。”

    “她不信,委託我替她查,這是她回來的條件。”

    沈寒御並不隱瞞甄以平,“我答應了。”

    答應甄珠替她查她母親的死,沈寒御並非只是口頭說說。

    他特意讓簡崢去見了見看守別墅的那個傭人,卻不意問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細節。

    雖然那座別墅禁止任何人進入,但這個任何人,卻不包括甄以平。

    一年中他總會有幾次獨自去別墅,每次去,都會在甄珠母親的房間裏待上整晚。

    十幾年間,幾乎一直如此。

    沈寒御起初以爲,甄珠母親背叛甄以平,甄以平多少會有恨意。

    若甄珠母親的死,真與甄以平有關,其中或許還有些許愧意。

    然而無論恨意還是愧意,都不會讓甄以平將那座別墅的所有細節,原封不動的保持原樣,更不會讓他十幾年不間斷地獨自去別墅,在前妻曾住過的房間裏,對着照片發呆整晚。

    能讓一個人銘記十餘年,將她生前留下的所有痕跡,小心翼翼完好無損地保留,這隻能是,因爲愛。

    曾經,沈寒御也有過這樣的五年,只是他彼時的行爲,在外人看來,更爲瘋魔。

    理智讓沈寒御更傾向於相信甄以平與甄珠母親的死無關。

    再者,若着手查舊事,早晚會驚動甄以平,瞞是瞞不住的。

    “甄珠這孩子,一直對我有懷疑,我早就知道。”

    甄以平苦澀道,“你告訴我這事,就不怕我有所準備,你到時什麼都查不出來?”

    沈寒御擡眸,語氣淡定自信至極“但凡我想查,沒有查不到的,時間早晚而已。”

    能今日對甄以平坦然相告,他就早已提前有了準備與判斷,沒有八九分的把握,自然也不會說出這番話。

    甄以平微愣,隨即神色複雜地笑了笑“那你只管放手查。若真查到什麼,告訴甄珠也無妨。”

    他這些年唯一的錯處,或許就是一直將甄珠還當做孩子。

    可她已經大了,有些事,也的確該讓她知道了。

    否則,她會一直執着於過去,走不出來。

    倒不如,藉着沈寒御,將真相告訴她,讓過去的事,到此爲止。

    桑淺淺也是沒想到,自己隨手牽了個線,竟是爲宋域帶來了天大的機遇。

    和那位知名畫家的見面,宋域表現極好,應對謙恭有禮,舉止有度,專業知識也過硬,據說還應那位老畫家要求,現場作畫,贏得一片讚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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