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錢一罈,一罈是五十斤,那就是二十錢一斤,喬安安遵循砍價砍一半的理念,才說十幾個銅錢一斤的。
喬安安故作歉意的欠了欠身。
“哦,是小女子想的不周了。不過我猜您就算是低於一千錢出售也不至於賠本吧,這樣吧,我也不跟你砍得太多,我們就按照八百錢一罈的價格。”
張員外一聽皺着眉頭:“姑娘,你要是這樣討價還價就太沒有誠意了。”
喬安安眉毛一挑:“沒誠意嗎?我不這麼認爲。員外覺得,我要是把剛纔的話說給其他商人,員外覺得他們會不會跟我做成這筆買賣?”
張員外一愣,心說好厲害的小丫頭。他知道,他只是在油商裏邊算是最大的商人了,可是和那些搞絲綢瓷器的商人比起來,他就跟市場上的小販差不多。
那些鉅商大賈要是聽了喬安安的話,肯定願意做這筆買賣的。因爲人家賠得起,只要喬安安後續能大量的進貨,他們就可以完全壟斷菜籽油,然後再反過來討價還價把之前的損失賺回來。
張員外艱難道:“姑娘,你再加一點,我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我也不容易。”
喬安安心說,開始賣慘了,那就說明這個張員外已經妥協了。
喬安安站起身:“張員外,我已經帶着足夠的誠意想跟您做成這筆買賣。再說我給你的價格肯定也沒讓你虧本,你還是有的賺的。你只是倒了一手就能賺到銀子,我以後還要跟你長期合作。眼光要放長遠一些嘛!”
喬安安站起身,張員外也趕緊站了起來,等喬安安說完,張員外就像怕喬安安離開一樣,趕緊點頭。
“好,那就按照八百錢錢一罈,不知姑娘何時取貨?”
“張員外需要準備嗎?”
張員外搖了搖頭:“不需要,姑娘隨時來取貨都可以。”
喬安安點了點頭:“那好,我們三天後來取貨。”
張員外問道:“不知姑娘打算購買多少?”
這個問題把喬安安難住了,她只知道他們帶了十輛馬車,但是能裝多少貨她根本就不清楚。
燕赤幾個人也是頭一次跑商,同樣不清楚。
喬安安沒辦法,只能問問張員外了。
“張員外,實不相瞞,我們帶了十輛馬車,至於能裝多少我們也不知道。”
張員外聞言又仔細看了看喬安安,心說這丫頭到底是什麼來頭,跟她談買賣就感覺這姑娘像一個老江湖,可是老江湖怎麼可能不知道十輛馬車能裝多少貨呢?
張員外問道:“你們帶來的馬車是單馬拉的車還是雙馬拉的車?”
“單馬!”
張員外說道:“若是單馬的話,一輛馬車最多能拉二十壇。還是上下兩層,這要馬伕非常有經驗,不然遇到不好走的路,罈子很容易打碎。”
喬安安點了點頭:“要是二十壇的話,我們十輛馬車最多也就能拉二百壇。一罈八百錢,二百壇就是十六萬銅錢。兩千銅錢是一兩銀子,也就是說我這一趟才花了八十兩銀子?”
燕赤等人聽着喬安安在這算賬,當她得出結果的時候,燕赤幾人眼睛瞪得老大。
他們心說一萬斤的菜籽油那得做出多少肥皂啊,這下不是發了嗎?
可是旁邊的張員外給喬安安算了另一筆賬。
“聽說北方現在不太平,再遇到個劫道的,不空手回去就不錯了。”
喬安安翻了翻白眼,心說你到底想不想跟老孃賺大錢?怎麼不盼着點我好呢?
不過張員外說的這些喬安安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因爲車隊是盧正找的,人家在找好車隊的時候就已經將糧食和草料備好了。
喬安安覺得,只能裝八輛車的話就太少了。一萬四千斤,聽着不少,可是做成肥皂最多三萬塊。她相信,這三萬塊要是在州府出售的話,不用一天,或者兩天就能銷售一空。這可是他們來回用了四五個月的時間才收到的量,這麼快就賣掉喬安安是不可能接受的。
她看了看張員外:“張員外,我們帶來的馬車確實少了點,不知道您能不能給我們找一些馬車?”
要是平常的時候,張員外巴不得幫喬安安多找一些馬車,畢竟他也能多賺一些銀子,可是現在他聽說北方不太平,也不敢答應喬安安。
“姑娘,跑商的車隊倒是有,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人敢往北方跑了。現在敢往北方跑的都是大家族,人家有自己的私兵,根本就不怕有人劫道。”
張員外說完還看了看燕赤幾個人,那意思是說,雖然你身邊的這四個大漢看着像那麼回事,但是也頂不過人家山匪人多啊。
喬安安不好跟他解釋燕赤幾人的名號。
“張員外,我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您就幫我們想想辦法,要不這樣,我們加錢,我們出三倍的價錢。俗話說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我想三倍的價錢應該有人願意跑這一趟吧。”
張員外可是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他發現喬安安根本就不怕回去的路上會有損失,他在想,難道這個丫頭也有什麼本事對付那些山匪?
不過既然人家願意加錢,再說他還能多賺一些銀子,張員便點了點頭。
“好吧,我幫你找找看,不過我們有言在先,我不保證能找到。”
喬安安笑道:“張員外放心,現在這年頭賺點銀子不容易,何況還是三倍的價錢,肯定有人願意跑這一趟的。”
張員外不置可否:“姑娘,那你準備找多少輛馬車?”
喬安安心想,我二百壇才八十兩,再找一百輛馬車我都買得起了。
“張員外,多多益善。”
張員外一愣,心說這個丫頭沒說大話吧?難道她的買賣真的需要那麼多菜籽油嗎?
“姑娘,要是這樣的話,你們留個地址吧,等我找到足夠的馬車我再通知你們取貨。”
喬安安留下了地址,不過她提醒道:“張員外,你可不要提前裝貨,裝貨的時候我們必須到現場。”
張員外搖頭苦笑,心說這丫頭還挺小心,不過這個張員外倒也算本分,根本就沒打算以次充好欺騙喬安安。
他點了點頭:“放心吧,裝貨的時候一定通知你們。”
兩人又聊了幾句,喬安安告辭離開。
張員外親自相送,他站在大門口看着喬安安上了馬車,張員外心裏嘀咕道:“這個丫頭到底是什麼人?身上有一種英氣還有一種痞氣。說她老練吧,但是這丫頭對一些常識又不是很懂。奇怪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