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幾匹快馬和一輛馬車快速的行駛在官道上。

    喬安安一行人已經來到冀州境內,這一路上很順利,目前爲止還沒有遇到山匪。

    來的時候遇到的山匪一個都沒看見,喬安安這時候還有些納悶,那些山匪都哪去了?難道改邪歸正都回家種田了?

    當然不是,西涼不是反了嗎?朝廷現在急需軍隊前去鎮壓叛亂,這些山匪都被招安了。

    閆如玉說的沒錯,西涼大軍打下青州之後並沒有急着向東推進。倒不是因爲朝廷鎮壓才難以推進,而是西涼大軍自己停了下來,朝廷現在的軍隊雖然到了青州的邊界,但是並沒有跟西涼大軍交戰,而是跟西涼大軍隔空對峙,誰也沒有先動手。

    西涼王確實早就想反了,這個西涼王老謀深算,他怕自己的大軍過於深入,反被其他藩王鑽了空子,他也知道,其他藩王並不是什麼好鳥。

    還有,現在跟他在青州邊界對峙的軍隊,雖說這是朝廷集結的大軍,但那都是其他藩王的軍隊,他們可不願意讓自己的軍隊跟西涼王死磕。

    而西涼王也樂得跟這些人對峙,反正他也沒打算繼續東進,正好可以好好穩固一下青州。

    可是朝廷急啊,涼州本來就盛產鐵礦,而整個大夏最好的鐵匠基本上都在涼州。西涼大軍的武器裝備要比其他所有軍隊都要好,現在西涼王又攻下青州,那他的軍隊將進一步壯大,加上涼州的武器裝備,假以時日,西涼恐將真的變成大患。

    所以有大臣給皇上出了個主意,現在北方不是山匪橫行嗎?既然那些藩王只是觀望,不敢跟西涼王硬碰硬,那就讓那些山匪去騷擾西涼大軍。

    那些大臣也知道,想靠山匪鎮壓西涼王肯定是不可能的,但他們要的就是拖住西涼王的發展。然後再派人去遊說其他藩王,那些山匪就當做是炮灰了,等他們說服其他藩王,再將西涼王鎮壓。

    有人會問,那些山匪就那麼笨?真的會相信朝廷詔安?

    山匪,都是機會主義者。當然,山匪之中肯定不乏能人。有人早就猜到了朝廷的打算,但是朝廷爲了能讓山匪真的去打仗,又是送武器又是送糧草的,還承諾山匪:青州和涼州的所有東西,都可以隨便搶。當然,也包括女人。

    你看看,這是人出的主意嗎?但是昏庸的皇帝還就採納了,這個詔令一頒佈,所有山匪都瘋狂了。那可是奉旨搶劫啊,還給你糧草和裝備,這樣的好事怕是下輩子都遇不到了。

    所以,喬安安這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山匪。

    馬鞍後也很奇怪,照理說有一輛馬車經過,山匪肯定會認爲馬車裏的人非富即貴,肯定要來碰個照面的,但是一路上風平浪靜。

    幾天之後,喬安安她們終於回到了燕州地界。

    馬鞍後帶路,領着他們到了一座山頭。

    可是到了山頭一看,山寨的大門緊閉,旁邊的碉樓連個放哨的都沒有。

    要知道,這可是山匪窩,山匪爲了防止有官兵偷襲,都會派人在碉樓上放哨的。

    馬鞍後一勒繮繩,不敢靠前。

    後邊的馬車也跟着停下,喬安安掀開簾子問道:

    “到了嗎?”

    馬鞍後點了點頭:“到了,不過有些不對勁。”

    一旁的血浮屠問道:“有什麼不對勁的,我們過去叫門不就行了嗎?”

    馬鞍後搖頭道:“我走的時候旁邊的碉樓都有人放哨,可是今日怎麼連個人影都沒有,一定是出了變故。”

    馬車上的喬安安一想也是,這裏可不是什麼正當營生的地方,不會像做買賣一樣大門敞開。

    就在幾人不敢靠前的時候,山寨的大門卻打開了一道縫隙,裏邊探出一個腦袋。

    馬鞍後可是箭術高手,眼神不好是不可能成爲箭術高手的,他一眼就認出這個腦袋是小六子。

    而那個腦袋高喊道:“是馬大哥回來了嗎?”

    “是我!”馬鞍後也高聲回道:“小東家回來了。”

    山寨的大門這才緩緩打開,馬鞍後一抖繮繩,騎着馬來到了大門前。

    後邊的馬車也跟了上來,等他們進了山寨,發現周圍一個山匪都沒有。

    馬鞍後奇怪道:“這裏的人呢?”

    小六子苦笑道:“我們先進去吧,等一會見了蔡大哥你們就知道了。”

    再往裏馬車就不好走了,喬安安和閆如玉下了馬車,和幾個人徒步向寨子裏邊最大的建築走去。

    快到的時候,喬安安就看見兩個小傢伙的身影向她飛奔而來。

    一旁的閆如玉知道,這就是安安的弟弟妹妹了。

    這一路上閆如玉也知道了喬安安身世和背景,當然也知道喬安安的家裏出了什麼事。

    閆如玉現在對喬安安是真的很佩服,十三歲失去父母,獨自一人帶着弟弟妹妹,居然還能撐起這麼大的攤子。

    她覺得,若是自己和喬安安對調,她是不可能做到安安這種地步的。

    “大姐!”

    “大姐!你可回來了。”

    隨着兩聲呼喊,兩個小傢伙撲進了喬安安的懷裏。

    小糰子撲進喬安安的懷裏就哇哇大哭起來:“大姐,你怎麼走了這麼久,樂樂以爲大姐不要我們了。”

    喬平雖然沒有哭,但他卻努力憋着嘴,不讓自己哭出來,他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

    喬安安抱着兩個小傢伙,良久之後她才鬆開手,分別摸了摸兩個小傢伙的頭,她的眼睛也有些泛紅。

    “大姐這不是回來了嗎,幾個月不見,都長高了呢?”

    這時,蔡八斗帶着其他六個人迎了過來。

    “小東家,我們進去說吧。”

    蔡八斗看了一眼閆如玉,倒是沒說什麼。

    喬安安點了點頭:“燕啓,你先帶他們去玩吧。”

    燕啓點了點頭,強行的把兩個小傢伙抱了起來。

    “你放開我,我要跟大姐在一起。”

    小糰子被抱起頓時掙扎起來,喬安安安慰道:“樂樂乖,大姐有事跟叔叔們談,等談完了再跟你們玩。”

    小糰子委委屈屈的問道:“真的嗎?大姐可不能騙我。”

    喬安安笑道:“大姐什麼時候騙過你,乖,先跟你師父去玩吧。”

    小糰子撇了撇嘴:“師父就是個悶葫蘆,跟他在一起一點都不好玩。”

    喬安安莞爾,心說這個小糰子現在說話越來越利索了,都知道悶葫蘆了。

    喬安安跟衆人進了最大的建築,這個建築類似於水滸中的聚義廳,很是寬大。等幾人坐下,喬安安跟衆人介紹道。

    “這位姑娘是我在金山縣遇到的知己,我已經認她做姐姐,以後買賣上的事她會幫我。”

    閆如玉沒想到喬安安會這麼跟大家介紹自己,她趕忙站起身向衆人欠了欠身。

    “小女子姓閆,門三閆,閆如玉,見過各位……兄弟!”

    閆如玉本來想說見過各位官人,可是一想這些人的背景,這才改了口。

    閆如玉跟大家打過招呼之後,整個大廳裏都非常安靜。

    蔡八斗尷尬的咳了一聲:“閆姑娘不必客氣,我叫蔡八斗,很高興認識姑娘,既然你是小東家的姐姐,那我們就是一家人。”

    蔡八斗說完,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身邊的兄弟,好傢伙,不光是旁邊的這位兄弟,就是其他人包括小六子都目不轉睛的看着閆如玉。看他們的嘴巴,都快流口水了。

    被蔡八斗驚醒的兄弟第一時間還沒緩過神。

    “嗯?啊?”

    蔡八斗在一邊小聲道:“啊什麼啊,還不快介紹自己。”

    “啊,哦,我叫萬坤,姑娘叫我老萬就好。”

    蔡八斗聽得直翻白眼:“人家姓閆,閆如玉,閆姑娘!”

    “哦,閆姑娘,很高興認識你。”

    蔡八斗歉意的向閆如玉拱了拱手。

    “閆姑娘見笑了,他們都是一些沒見過世面的兄弟,姑娘多擔待。”

    其實閆如玉早就習慣了男人見到她會犯花癡,其實這樣都算好的,她還見過朝她吹口哨的,甚至是出言調戲的。

    閆如玉搖了搖頭:“無妨!”

    屋子裏的這些人,包括血浮屠和馬鞍後,他們第一次見到閆姑娘的時候都驚爲天人。只有一個人對閆如玉的美貌視若無睹,這個人就是燕啓。

    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只有閆如玉很好奇,這個白衣男子爲何沒有像其他男人那樣看自己?難道他不好女色?

    閆如玉用餘光看着遠處正在指揮兩個小傢伙練武的燕啓,眼中滿是好奇。

    喬安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不用自我介紹了,以後在一起時間長了,大家就知道誰是誰了。”

    “先生,跟我說說吧,王桂芝和盧正一家怎麼樣了。”

    蔡八斗聞言看向了小六子,小六子趕忙站起身回道:

    “回小東家,我半月前剛從府衙打聽到,您的嬸嬸和盧正一家雖然被關在大牢,但是他們卻並沒有受什麼苦,而且那些獄卒還好喫好喝的伺候着他們。”

    喬安安疑惑道:“怎麼可能?府衙抓了人是想讓他們在裏邊享福嗎?”

    小六子回道:“小東家,府衙傳出消息,他們說若是你能投案自首,並且能證明窩藏要犯跟他們沒關係,府衙就會放了他們。”

    喬安安一愣,隨即咬牙切齒道:“特麼的,這是擺明了讓我用配方去換他們幾個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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