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段府的人應該是報官了，不然曹大人也不會這麼晚去衙門。而他的任務最後一步就是去自首，所以就跟了過來。
此時的死士已經摘掉了蒙在臉上的黑布，而他的脖子上也上了枷鎖，腳上也戴上了腳鐐。
“譁楞，譁楞！”
伴隨着腳鐐聲，死士慢慢走進了大堂。
段夫人也好奇的向身後看去，她雖然沒見過殺害段大人的兇手，但是看到此人的時候，她就有一種直覺，肯定是這個人乾的。
因爲這個人長得……太醜了！他的左臉有一大塊燒傷的痕跡，右臉還有一道長疤，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這個人就不像好人。
而蕭大人見到死士的時候，一下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蕭大人心說，這個曹大人也太敗家了，死士是那麼容易培養的嗎？爲了一個段龍澹就搭上一個死士，不知道丞相知道了會怎麼想。
曹大人看着死士問道：“見到本官，還不跪下？”
死士這才跪下，曹大人問道：“段大人可是你殺的？”
死士點了點頭：“正是小人所殺！”
曹大人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本官問你，你爲何要殺段大人？”
死士不屑道：“一個狗官，殺就殺了，沒有爲什麼。”
一旁的蕭大人跟昨天的曹大人差不多，都翻了翻白眼，明知道他們在演戲，也只能在一旁看着。
曹大人佯裝惱怒道：“居然敢污衊朝廷命官，還殺了段大人，你可是知道該當何罪？”
死士冷笑道：“小人已無任何牽掛，要殺要剮隨你們便是。”
曹大人眼睛一瞪：“跟本官耍無賴是吧？既然你已經承認人是你殺的，那你就要殺人償命。”
死士聞言沒有說話，曹大人看向跪在大堂的段夫人。
“段夫人，兇手已經投案，本官定會將此案呈報刑部，這個惡賊就等着秋後問斬吧。”
段夫人也沒想到，前腳自己男人剛死，後腳就破了案了。此時的段夫人總覺得這事不太真實，但是兇手已經歸案，她也只能磕頭謝過兩位大人。
等段夫人一走，蕭大人冷哼道：“曹大人好手段，只是相爺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麼想。”
曹大人當然知道蕭大人說的是什麼事，他一點都不擔心。丞相能把死士派給他，就說明丞相還是很信任他的。
而且他這麼做看似浪費了一個死士，但是如今的燕州除了他已經沒有高官了。再一個，蕭浥正都知道殺人要找個藉口，那他也不能只是暗殺不是，找到正當的理由，他們這些跑腿的也不至於被拎出來背黑鍋。
所以，上邊如何周旋，就不是他們該管的了。
曹大人笑嘻嘻的說道：“蕭大人過獎了，相爺要是知道本官這麼快就破了案，肯定會大加獎勵本官的，到時候蕭大人可不要嫉妒哦。”
蕭大人聞言氣得牙根直癢癢，一甩衣袖離開了他們。
等天亮之後，段大人被仇家殺害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燕州城，小六子早上出去買菜也聽到了衆人的議論，他回來之後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喬安安等人。
此時的閆姑娘也在，喬安安知道了消息之後和蔡八斗還有閆如玉面面相覷。
喬安安問道：“先生，我怎麼覺得這個段大人的死沒那麼簡單？”
閆如玉也點了點頭：“蕭大人殺了知府，那有沒有可能是曹大人殺掉了段大人？”
喬安安認同的點了點頭，二人看向了蔡八斗。
“你們猜的應該沒錯，知府大人的死肯定有段大人從中作梗，曹兄本來就是京城指派，段大人也明顯倒向了六部，若是不除掉段大人，那曹兄今後可是以一敵二。”
喬安安得到蔡八斗的肯定打了一個寒顫：“這些當官的也太黑了，我們當初想要救出王桂芝和盧正，那可是費盡了心機。他們可倒好，隨便找個藉口就能把人幹掉。”
蔡八斗笑道：“所以說，在京城當官，可是要格外小心，那可是一個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喬安安問道：“先生，那依你看，上邊會怎麼處理這個事？”
蔡八斗聞言沉思起來，二人見狀也沒有打擾，過了盞茶的時間，蔡八斗看向兩人。
“或許從今往後，燕州可能真的會太平一段時間。”
喬安安問道：“怎麼講？”
蔡八斗笑道：“想必肥皂的配方已經到了丞相手裏，若是丞相不再打譚家的主意，或許可以讓六部妥協。這樣曹兄很可能就會被提拔成知府，而且丞相雖然不再打譚家的主意，可是別忘了，丞相在燕州也是有收穫的。”
“而六部雖然損失了一個知府，但是想必陳大人在他們心中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既然丞相不再打譚家的主意，提拔曹兄當知府應該不會拒絕。”
“只不過這其中的交涉肯定不會像我說的這麼簡單。”
喬安安知道，無非就是討價還價唄。
“哎呀，要是能太平一段時間那就太好了。你們也知道，我的目標可不是隻開這兩家店的，如今跟這些當官的勾心鬥角，我都沒心思開新店，等丞相的回信到了，咱們就要着手準備開店的事了。”
蔡八斗卻有點擔心：“小東家，我知道你想多開一些分店，但是我們沒有足夠可信的人手，要是盲目開很多店的話，這其中難免出什麼紕漏。”
喬安安自信一笑：“先生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蔡八斗一愣，看到喬安安這麼自信，也沒再多說。他對做買賣確實不太瞭解，既然喬安安說有辦法，那他也懶得管了。
大牢內，那名死士已經被押在大牢，但是現在曹大人是整個燕州的最高官員，他還派出了自家的下人守在牢裏，專門看着這名死士。
曹大人倒不是怕這個死士逃跑，而是怕蕭大人向這個死士下毒手，或者利誘他。
曹大人讓死士自首，當然不會真的把他秋後問斬，留着他還有用呢。
燕州城發生這麼大的事，很快就傳開了，三天後，待在永平縣的楊知俢和元姑娘都聽到了消息。
楊知俢倒沒什麼，小東家沒有傳消息過來，就說明人家沒什麼事。
可是元姑娘聽到消息極爲驚訝，她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不信，她不相信段大人會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