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圈家丁遠遠站着,沒有少爺的話不敢上前。
龍澤家的這一對孿生兄妹,外表極爲俊美,人前極爲乖巧懂事。
然而人後的時候,乖張跋扈,稍有不順心便是家法處置。
家丁私底下都管這一家人叫蛇蠍美人。
龍澤家全家上下,不論男女,各個都如花似玉,也各個都心黑手辣。
蛇蠍美人這稱呼,倒很是恰如其分。
龍澤溫文冷着臉,回覆了妹妹:“能不能獨善其身,那就看老頭子要不要拖我們下水了。”
龍澤爾雅:虎毒不食子,應該不能吧
龍澤溫文:真的嗎?那爲什麼先去跟妖鬼溶血的是我們倆?
龍澤爾雅:……不說這個了,哥哥你那邊怎麼樣,跑掉的是哪個女的?那女武神說她身上有妖鬼氣息,你看看她還有人樣嗎?
龍澤溫文:英國公家的那個長媳,就是那個跟神經病一樣,不說現代話的那個小娘們。老頭子非要說這種有古典氣息的美人有味道,死活要把她搞過來。人樣麼,外表還是有的,就是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像癡呆的樣子。老頭子肯定沒說實話,指定玩過界了。
龍澤爾雅:不說現代話的古典美人?草,我想起來了,不是那年讓女武神背黑鍋的那個小娘們嗎。居然是她哈哈哈哈,草,我好像聽到有人過來了。
龍澤爾雅迅速掐斷了對話,關了通訊器,歪在貴妃榻上假寐。
這後院規矩森嚴,侍女進出都有固定人選,就那麼幾個寥寥落落的人,龍澤爾雅聽一耳朵就知道來的是誰。
這雜亂又陌生的腳步,還是兩個。
大概率是女武神。
自己昨天剛血食過,這女武神直勾勾衝着自己房間來了。
難道老頭子還沒被發現,自己就要先出事了嗎?
萬一這女武神真發現自己有問題,自己是戰是逃?
逃的話哪兒逃,能不能逃掉,要不要喊哥哥一起?
戰的話,自己肯定是打不過的,要不要給哥哥發信號,讓他趕緊撤退?
龍澤爾雅心裏瞬息間千迴百轉。
那邊,女武神和同伴的腳步越來越近。
她一顆心在腔子裏怦怦直跳,緊張的口乾舌燥。
這二人說話聲也近了,有個男聲:“姑奶奶,這裏我好像不太方便進。”
有個女聲:“那確實不太方便,進了容易捱揍,在這挨一頓,回家挨一頓。”
那男聲:“我本來,只是一個,在辦公室看數據的……”
那女聲,根本不帶搭理他的:“那個方向,也有氣息。”
停了一會兒,好像是在擺弄了些什麼,那男聲:“那邊的好像跟受害者是同源的,這邊這個,好像是咱們來收尾的。”
又停頓了一會兒,那女聲輕笑了一下:“受害者優先,走。”
這二人聲音漸漸遠去。
龍澤爾雅睜開眼睛,立馬抓過通訊器。
那邊,龍澤溫文已經發了一串訊息過來。
“女武神朝你那邊去了,帶着一個數據部的同事,万俟家的那個書呆子。”
“草,這娘們不會發現什麼了吧,你現在跑來得及嗎?”
“估計來不及,你跑不過她。”
“強行接戰呢?不行,動手了就沒有迴環餘地了。”
“我現在在過去的路上,別動手,等我到。是戰是逃,我都跟你一起。”
龍澤爾雅看着訊息笑了,回了消息:“人走了,大概是找老頭子去了。”
剛發送完畢。
就聽到門口傳來詫異的聲音:“找老頭子幹嘛?”
龍澤溫文推門而入,先警惕環顧四周確定沒有異常,這纔來到妹妹身邊坐定,問道:“找老頭子幹嘛去了?”
龍澤爾雅漫不經心:“誰知道呢,咱們女武神大人說,氣息不一樣,說我這邊的氣息跟那小娘們不一樣,說受害者優先,就跑過去了。”
龍澤溫文瞬間皺起了眉頭:“不一樣?”
他起身環顧四周,沿着牆,一寸一寸把屋子看了過來。
龍澤爾雅說道:“哦,她說我這屋裏,是收尾的那個,我尋思,讓她來收尾的,不就是二椅子麼。二椅子難道□□藏我身上了?”
龍澤溫文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妹妹:“你知道,二椅子確實□□了嗎?”
龍澤爾雅有些詫異,這二人對視了一眼。
龍澤爾雅一個挺身跳了起來,龍澤溫文一彈指關了門。
這二人背對背靠在一起,二人保持戒備狀態,手中隱約冒着精光。
龍澤爾雅笑了:“你說,二椅子會怎麼□□,又藏在哪兒呢?”
龍澤溫文也笑了:“不確定呢,找找看唄。”
龍澤爾雅笑的極其溫柔:“捉迷藏的遊戲,確實是好玩,不怪老頭子喜歡,我也喜歡。哥哥,你呢?”
龍澤溫文的聲音也越發溫柔:“當然了,我和我的妹妹,永遠保持一致。”
這孿生兄妹,在折磨人之前,都極具溫柔。
以他人的痛苦爲養料,飼餵自己內心的異樣快樂。
天生的反社會型人格。
再說欒藍。
欒藍帶着絲竹朝着更深的內院走去。
一路上,三五步一個崗亭,裏面筆直站着安保人員。
牆頭上一排攝像頭,四面八方無所遁形。
絲竹十分不解:安保系統這麼森嚴,那位女士是怎麼跑出來的?
欒藍笑了笑:誰知道呢,大概是,天賦異稟吧。
絲竹生氣氣:你敷衍我也稍微用點心,什麼人類能天賦異稟到這個程度?她能多開這麼多保安和攝像頭,還能這麼奄奄一息半死不活躺着,那龍澤家主成什麼了,喫人的妖怪嗎?
欒藍笑了笑地說:誰知道呢,說不定是的哦。
絲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嚥了下去。
欒藍冷着臉說事情的時候,一碼是一碼,清清楚楚,半點不虛。
其實要絲竹說,她現在開玩笑說話的樣子,感覺真實性也挺高的,可是這話自己敢信嗎?根本不敢信。從來也沒有什麼書上說,人能變成妖鬼。
可是她們一線戰鬥人員,見多識廣,知道些書上沒有的案例也很正常。
萬一真有這種前例可怎麼辦?
萬一主家真的變成了喫人的妖怪,那轄區人民,豈不是就成了魚肉?
欒藍看他瑟縮的樣子,摸了摸他的腦瓜殼,慢悠悠說道:“沒事的,我開玩笑呢。人和妖鬼有着血脈上的無法融合,人是不能變成妖鬼的,妖鬼也不能變成人。我估計,大概率是有妖鬼藏在主家住處,在這裏藏身罷了。殘害主家的事情,應該也是不會的,畢竟只有主家好好活着,它纔有機可乘。要是主家出了什麼事兒,過來找人,它不就無處遁形了麼。”
絲竹這才鬆了一口氣:“所以應該就是個,不傷害主人,但是傷害別人的,emmm,房客?”
欒藍笑了:“你這麼理解,也沒啥太大問題。到了,就這,悄悄的,我帶你飛上去。”
話音剛落,欒藍就抓住了絲竹的領子,一個縱身躍起,憑空帶着絲竹跳了起來,踩着窗臺臺階,一層一層跳了上去,彷彿跳的是20cm的臺階,而不是3m的樓層。
妖鬼的氣息在樓上,欒藍一面數着數,一面拎着絲竹往上跳。
“二、三、四、五……”
五不出來了。
五樓是個大露臺。
開着窗戶,拉着窗簾,裏面一覽無遺。
裏面是什麼呢。
一個躺在椅子上,寸縷不着的龍澤通。
周圍一圈幾十個赤條條、白淨淨的女子。
按腿的按腿,喂酒的喂酒,唱曲的唱曲,打扇子的打扇子。
環肥燕瘦,應有盡有。
欒藍踩在陽臺的柱子上,一時間,有些尷尬。
她剛想假裝沒看見,繼續往上跳。
就聽見手裏“滋啦”一聲。
絲竹苦澀:“我衣服好像,質量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