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警方卻間接查出了什麼頭骨案。
棠雪雖然害怕,但比起這種無關緊要的案子,她更在意的還是棠梨。
如果那晚躲在她房間的人真是棠梨,那必然有偷聽到什麼,所以她一直密切注視着棠梨的一舉一動。
她直覺棠梨心裏已經在懷疑她和姑姑公司的事有關了,爲防萬一,她就在屋裏裝了攝像頭。
和棠梨相處這麼久,她對那女人的性子也多少有了些瞭解,棠梨做事既憑直覺也憑證據,沒證據之前就會主動出擊找證據,所以心裏一旦埋下懷疑的種子,就必定會再次出手試探一二。
結果還真讓她猜準了,棠梨居然又去了她的房間。
眼見棠梨手中拿着一隻精緻的首飾盒,做賊似的輕手輕腳將首飾盒放進衣帽間,棠雪冷冷一笑,眉眼中悄然劃過一抹得意之色。
“棠梨,我看你這回還有什麼話說!”
說完,她起身便欲離開,哪想手機鈴聲又在此時響了。
一看到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棠雪目色怔了怔,立刻接聽。
“媽,警察昨晚在花房裏挖出一顆頭骨,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莊玉聞之一驚,呼吸驟然緊了不少。
“什、什麼頭骨?”
棠雪嘆氣道:“看來你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聽說那顆頭骨在花盆裏埋了二十年之久,昨晚被挖出來的時候,我快嚇死了。”
“那他們有沒有查到什麼?”莊玉試探着問。
棠雪搖頭道:“那倒沒有,爸爸昨晚給警察局長打電話銷案了,所以今早那顆頭骨又被送回來了,爸爸怕嚇到我們,讓人給埋進了墓園,不過我看爸爸的情緒不太好,一早上都待在屋裏沒出來。”
說到這兒,她嘴一撇,不禁又抱怨起了莊玉。
“媽,自從你走後,爸爸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棠梨,可她畢竟也是爸爸的女兒,你當年怎麼能做出那種事呢?若非如此,我們母女倆也不會就此分離,爸爸他更不會……”
“小雪,我跟你爸爸之間的矛盾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我也知道我對不起你,你再忍忍,要不了多久,咱們母女倆就能團聚了。”莊玉悽聲說道。
棠雪聞言,大感意外,“媽,您這是打算回來了嗎,什麼時候?”
莊玉自不會給她確切的答覆,只是低聲說道:“小雪,你爸爸身體不好,我託朋友給他買了些藥,你回頭去取一下,別告訴任何人那是我買的,尤其是你爸和棠梨,知道嗎?”
棠雪不解,“我當成是我買的不行嗎?”
莊玉仍是拒絕,“你就說是一位朋友送的。”
“媽,我不明白,您心裏既然還惦記着爸爸,爲什麼不肯回來向他服個軟,雖然當年您確實做錯了事,但棠梨如今也安然無恙的回到棠家了啊,一家人有什麼深仇大恨是過不去的,更何況爸爸最是心軟,只要您誠心誠意地向他道個歉,我想他一定會原諒您的。”棠雪苦口婆心地說道。
莊玉卻是譏笑,“小雪,你太天真了,這麼多年,你根本就不夠了解你爸爸,他那個人看着好說話,實則心腸比誰都硬,不然又豈會這麼多年都沒打心裏原諒老太太,不過你放心,到了合適的時機,媽媽一定會回去的。”
“有這種事?”莊玉語氣一沉,儼然也生氣了。
莊玉抿脣點點頭,嘴上卻得意笑道:“不過幸好我早有準備,您且等着看吧,這回我肯定會讓爸爸把她趕出棠家的!”
莊玉凝神聽着,對此並不抱什麼希望。
她和棠秋林同牀共枕二十多年,沒人比她更瞭解他。
棠秋林是個重情重義的性子,一旦覺得自己虧欠了誰,便會無條件的包容。
這也是棠梨回到棠家後爲何能呼風喚雨的原因之所在,並不單單是因爲她是棠家失而復得的女兒,更因爲,棠秋林終於有機會可以撫平心中之遺憾了。
更何況棠梨自回來後就乖巧懂事會做人,把棠秋林哄得團團轉,棠秋林自然更寵着她了。
無論她做了什麼壞事,對棠秋林而言,都不過是在心裏一次次的降低自己的底線罷了,並不會多嚴厲的懲罰棠梨。
所以這回小雪無論準備得有多齊全,結果都不會太如意。
這世上唯一能讓棠梨離開棠家的手段只有一個,只是這一招的殺傷力太大,不到萬不得已之時,莊玉並不想將其使出來。
不過她現在也不會勸棠雪收手,她自己的女兒她瞭解,越是勸阻越容易適得其反,還不如藉此機會,讓小雪降低一下對棠秋林的期待值。
等棠秋林在她心裏變得越來越沒那麼重要了,往後動起手來,也就越無所顧忌了。
…………
掛斷電話後,棠雪按照莊玉給的地址,開車前往附近的一傢俬人診所。
進去後,只有一位店員在前臺坐着。
棠雪表明身份和來意,店員眼眸一亮,忙將她請進了醫生辦公室。
哪想進去後,她卻看到了一個並不想見的人。
“林知意?怎麼是你?”棠雪蹙眉站在門口沒動。
此刻她很想打電話問問媽媽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幫忙給她藥的人居然是林知意。
林知意看見棠雪,面上也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彎腰從辦公抽屜裏拿出一隻袋子,客客氣氣地推了過去。
“這些藥是我國外的師兄寄回來的,他說是幫了一位莊女士的忙,我沒想到莊女士就是你母親。”
棠雪踱步上前拿起袋子,隨手拿出一隻藥盒看了一眼,包裝上全是英文名,印了好多她不認識的專業術語,她看不太懂,只大概識別出這些藥是安神保健的。
“有勞你了。”
棠雪客氣道了一聲,轉身就走。
林知意微微蹙眉,等她走到門口時,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先喫一段時間看看療效,那些藥不宜多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