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天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來了,終於來了。
咬牙道:“走。”
一行人化作數道流光,瞬間就消失在原地。
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可現在外面嘈雜不堪,尤其是普通坐席的人聽到外頭傳來的消息,說是神龍正在砸仙主宮,大家都議論紛紛,聲音蓋過了主持,搞得主持十分尷尬,有些開不下去的感覺。
畢竟這大神打架可不比他們吶,扶桑城離陣宗那麼近,難保打着打着不會打到這裏來。
寧薇月坐在一個小包廂裏,自然也聽到了外頭的人說的話。
“開始了。”
“嗯。”
陰月從空間裏出來,就坐在她對面。
“剛纔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符天那小人突然來了?”
寧薇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在扶桑樹前我好像聽到了雪姬和符天的聲音。”
“啊?以前的聲音對吧?”
“嗯,好像在種外頭那棵樹。”
“那就是了。”陰月道:“你的記憶出現了問題,未必全被煉化,應該被他保留了一部分。”
寧薇月擡頭看向她。
陰月說:“人族修士的腦子彎彎繞繞特別多,就愛搞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你看那陣吶,什麼符啊,煉丹吶,還有那房子仙舟什麼的,不都是他們搞出來的?保留部分記憶,將其封印在特定的地方。當你本人接近那個地方時,那記憶就會被解封出來。記憶一旦解封符天那個小人就知道了,所以他纔會突然過來。嗯,一定是這樣。”
“這麼說的話,那我豈不是很危險?這上仙界中,誰知道他封了多少記憶片段?”
陰月點點頭,“好像是哦,不過你也別太擔心了,以後遇上這種事也像現在這樣,儘快離開,去人多的地方。”
說着,她直往寧薇月身上看,“燭衍給你穿了什麼?竟藏得這麼緊實,連我都難以看透你的神魂呢。”
寧薇月下意識的就將手放在心口。
原來燭衍給她的那件衣服不光可以護着九節仙根不被人發現,還能防止神魂被人窺視。
燭衍。
寧薇月猛的回頭對陰月道:“燭衍這會兒該是和他們打起來了。”
她伸頭看了看窗外,“場中人都跑不少了,我們也走吧。”
寧薇月本就不是真來買東西的,做做樣子罷了。
既然拍賣會開不下去了,還留在這裏做什麼?
拉了陰月丟進空間裏,她就急忙往外跑去。
好些人都趕去陣宗看熱鬧,寧薇月也不例外,不起眼兒的混跡在人羣之中。
前方是廢墟一樣的仙主宮,燭衍果然將仙主給砸了。
只見那仙主宮上方懸浮着一個巨大的黑洞,道道紫黑色的雷電從那黑洞中往下劈。
燭衍手持一根黑色的小棍,化作人身站在符天的對面。
符天瞧着傷得不輕,捂着胸口狼狽的站立着,而那把能引來雷霆之怒的神劍,就斜斜的立在符天身前。
寧薇月給陰月傳音,“你們不是說,符天用不了雷神劍嗎?”
陰月沒有說話,她比寧薇月還要驚訝。
人在寧薇月的內界空間中,卻一直觀察着外邊的情況。
“符天這小人怎麼可能用得了雷神劍?莫非……莫非……”
“莫非什麼?”
“陰月?”
“我不知道,再看看。”
鄭天邪落在寧薇月身邊,小聲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去參加扶桑城的拍賣會了嗎?”
寧薇月小聲說:“開不下去了,人都跑一半了,我還留在哪兒幹啥?隨大衆來看熱鬧。”
遠處。
燭衍的目光沒在他的‘對手’符天身上,而是他身前的那把雷神劍。
他根本不將符天放在眼裏,在他眼中,唯獨那把劍纔是他的對手。
“雷牧,還不現身嗎?”
那把繚繞着黑氣閃爍着紫色雷電的巨大長劍開始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從那劍體中,緩緩走出一個人影。
一個比常人更高大的人影,身上黑氣繚繞,青筋虯露,每一條都像通電的線。
隨着他站直身子,扛着那把劍一步步向燭衍走近時,身上也帶着噼哩叭啦的響聲。
“燭衍,你知道是我?”
“嗯,除非你願意,不然一個人族怎麼可能將你從九華煉獄裏帶出來?”
“就憑這?”
“不,陣宗的辦法很多,僅僅是帶出你來,我還不敢確定你的叛變。可他能拿起來雷神劍向我出手,我就可以完全確定心中的猜測了。”
燭衍盯着他,眯了眯眼,“你是什麼時候生出靈智的?”
雷牧高大的身影舒展,擡頭看向天空中的那個黑洞。
“什麼時候啊,哎呀,讓我想想啊。很久很久了吧,久得我也不記得了。”
他收回視線,又看向燭衍道:“久到不想在那無邊的煉獄苦苦掙扎,久到……”
他突然拿起雷神劍指向燭衍,聲音突然變得暴戾,“久到想要反抗,想要結束這一切。”
“燭衍,憑什麼,憑什麼你們都能分得一塊不錯的道場,我卻要被囚禁在九華煉獄,憑什麼?”
“你就因爲這,將自己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哼,你說得輕巧,你怎麼不去九華煉獄,憑什麼要我去?”
燭衍平靜的道:“你生自九華煉獄,你的誕生就爲鎮壓九華煉獄而存在。”
“你放屁,陰月也可以鎮壓九華煉獄,你爲什麼不讓她去?你不是全能嗎?你也可以,爲什麼你自己不去?哼,你們不過是欺我生出靈智比你們晚,好地方都搶光了,就給我留下一座監牢。”
雷牧越說越激動,語速越來越快,說到最後伴隨的是一劍向燭衍劈過去。
“去你的規矩,憑什麼規矩要讓你來定?今日我就將你打入九華煉獄,從此天下規矩我來定。”
燭衍手中黑色小棍一擡,就將他這一劍彈了回去。
重重的撞擊在那破碎的仙主宮牆上,最後屹立的那一半殘垣斷壁也倒了。
“好,那我就告訴你,憑什麼規矩要由我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