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膩的蛇尾不斷收緊,攸關的眼睛開始充血,兩隻腳在半空用力蹬踹。

    意識模糊間,他看見不遠處的天花板上落下來一個人。

    那人身如閃電,頃刻間逼近,利爪插|入蛇尾,拔|出時把裏面的骨頭一併勾了出來。蛇尾怪喫痛掙扎,渾身的力量灌入尾巴將那人甩飛出去。

    矯健的身姿落地,是餘縱。

    餘縱的身體和臉都是正常人類,唯有手部發生異化,他低頭看了眼沿着指甲滴落的黑血,腥紅的舌尖伸出來舔了下脣。

    攸關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人,只是剛經歷過殺戮的餘縱周身氣壓很低。

    “b區已經被全面封禁,三分鐘之內你們不可能出去。”男人聲音低沉,利爪逐漸恢復成正常狀態,“你們打算走的那條路行不通,必須重新想辦法。”

    “什麼意思?”攸關回過神。

    “頭頂和下水管道全部封死。”餘縱擡頭看向天花板上的攝像機,目光尖銳,彷彿能透過小小的鏡頭看到另一面。

    張卯隔着攝像頭與他對視,撐在桌上的手收緊成拳。

    助手也看到了屏幕中的餘縱,“博士,餘縱也在裏面,防禦系統還開嗎?”

    張卯瞬間做出決定,“再等等。”

    再等等是等多久?助手不敢問,但他想起了攸關。

    防禦系統開啓後,作爲變異者的餘縱能堅持住,可作爲普通人類攸關怎麼辦?

    助手遲疑道:“可是0771也在裏面……”

    “豈不是正好?”張卯直起身,目光落在攸關的臉上,“只有在危險的時候才能測試出人魚對自己的交|配者是否存在感情和佔有慾,如果是,攸關會成爲我們牽制餘縱的重要籌碼。”

    “對了。”張卯又說,“把剩下的喪屍全部投放進去。”

    助理打了個哆嗦,恐懼自心底蔓延。陳啓彪恐怕死也不會想到,他氣憤之下做出的衝動行爲,反而成了滿足張卯研究欲|望的催化劑。

    在人爲敲擊聲的引導下,先後放置進來的幾十只喪屍在走廊裏搖搖晃晃,仰着腦袋尋找聲源。

    張卯抱着胳膊立在屏幕前,脣角愉悅的勾着,一瞬不瞬地盯着將攸關推向安全地帶的餘縱。

    這兩人之間一定有他所不知道的聯繫。

    張卯咯咯笑起來,肩膀不停地抖動着,一旁的助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

    啪、啪、啪。

    啪、啪、啪。

    三隻蛇尾各站一個角用尾巴拍打地面,呈三面包圍的陣勢。攸關和羅俊明等人站在一起,餘縱站在最前面,黑眸中跳動着闇火。

    救援隊的幾人中只有羅俊明有槍,他擋在他們前面,喉頭忍不住動了動。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有智商的怪物。

    比種植區那些失敗品更難搞。

    思緒剛落,骨頭外露的那隻蛇尾怪撲過來,他聰明的繞過有武器的羅俊明,張嘴咬住李鑫良的肩膀。

    賀歡歡鬆開安奇衝上去,不管不顧的去摳蛇尾怪的眼睛。

    吧唧一聲,眼珠子爆裂,黏液沾了她一手。賀歡歡抽出手,一腳瞪着蛇尾怪的咽喉部,兩隻手由摳的動作變爲抱,想將他的頭從李鑫良肩上扯開。

    一隻蛇尾怪見攸關想上去幫忙,粗壯的尾巴揮過去,攸關被絆住,身體直挺挺地砸向地板。

    餘縱的手指勾住青年的衣領,把人帶了回去,上前扣住蛇尾怪的咽喉部位。

    賀歡歡剛把腳拿開,餘縱的手指插|進去,將喉結處那塊軟骨給摁碎了。

    蛇尾怪被血嗆到開始發狂,尾巴胡亂揮舞,另外兩隻迅速從左右襲擊。

    安奇和李鑫良被他們分別抓住,拎至半空,蛇尾推動身體快速消失在走廊兩頭的拐角。

    羅俊明選擇去追擊受傷更重的安奇,賀歡歡和攸關對視一眼,就聽餘縱說,“你們藏到屋子裏,我去追人。”

    說完,他的指尖割開了蛇尾怪的肚子,比常人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蛇尾怪之前製造出的聲音將喪屍吸引了過來,攸關拽着賀歡歡進了一旁的辦公室,剛關門,幾隻喪屍撞上門板,嚎叫着抓撓、撞擊。

    賀歡歡渾身是傷,衣不蔽體,攸關把辦公室裏的一件白大褂取出來,讓她穿上。

    “謝謝。”賀歡歡忍着疼穿好衣服,“你怎麼會來?”

    攸關:“本來是找羅隊的,想知道他到底怎麼打算,誰知道有進無出,居然被困住了。”

    賀歡歡:“陳啓彪竟然想用我們幾個人的命去換他的女兒,氣死我了。”

    “他和張卯的交易沒有成功,否則也不會讓人放出那些東西。”

    “什麼?!”賀歡歡喫驚道,“剛剛那些怪物和喪屍不是張卯放的?”

    “不是。”攸關沒有說自己通過系統看到過什麼,只說,“張卯那麼珍惜自己的研究成果,幹不出這種事。至少之前是這樣,可如果讓他知道了餘縱也在這裏,事情就說不準了。”

    撞擊聲引來了更多的喪屍,兩個沒有武器的人湊在一起,除了逃跑沒有別的辦法。攸關打算採用老辦法,他站上天花板揭下通風管道蓋。

    昏暗的甬道中,一張缺了下巴的臉出現在眼前。

    喪屍在管道里蠕動,掉下來砸到地板上。

    賀歡歡拉着攸關退到牆角,伸出一條大長腿搭在椅子上,用力一蹬,椅子腿在地上刮過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撞到了牆上。

    喪屍從地上爬起來,朝椅子撲過去,攸關拿起桌上一個擺件砸向他的後腦勺。

    一擊即中,但喪屍沒有倒地,轉身就將攸關摁到地上,張大嘴去咬他的脖子。賀歡歡剛要去幫忙,又一個喪屍從通風管道里掉了出來。

    喪屍沒有智商,不可能自己搭梯子爬進管道。

    除非是有人提前把梯子擺在通風口附近!

    沒工夫去糾結梯子到底是被人忘了,還是有人故意爲之,賀歡歡屏住呼吸,見喪屍爬起來要朝攸關的方向衝去,她脫下白大褂跳到辦公桌上,藉着高位用衣服將那隻新喪屍的脖子套住,往後拽。

    血滴到臉上,攸關別開臉,使盡渾身力氣反抗。

    這隻喪屍生前也不知道喫什麼長的,力大無比,攸關抻直的手臂開始脫力彎曲,那顆腦袋已經離他很近,帶着血的牙齒貼到皮膚上,遲遲沒有咬下去。

    攸關一愣,他感覺對方的鼻尖正沿着他脖子往上走,最後停留在鬢角附近。

    之前在種植區被襲擊時,那隻失敗品在佔據優勢後,也曾出現過同樣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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