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吞天道主 >第三十一章 這錠銀子真好看 下
    “兩軍交戰帥爲重,這點對也不對,尤其是國戰之時。”

    柴天諾從隱蔽處往外取人偶,一邊取一邊說:

    “帥不重要,城池也不重要。”

    “那什麼重要?”

    一位武秀才忍不住問,柴天諾表情認真的說:

    “人!”

    “人?”

    “人!”

    柴天諾用力點點頭:

    “四方皆敵,不應計較一城一地之失,保存自己,消減對方的有生力量,纔是生存之道。”

    “生死存亡之戰,一切皆不重要,唯有人,纔是根本!”

    所有人都沉默了,想想大化如今的局勢,再想想朝廷這些年的準備,衆人心中忍不住顫抖,難道將來之戰,真會打的那麼困難?

    一切皆不重要,唯有人最重要,想想那情景,便讓人膽寒!

    “教習,真會,打成那樣嗎?”

    一位秀才忍不住問,教習沒有回答,推着沙盤向外走去,出得門,低沉的聲音傳來:

    “若不想家國淪落,便奮發努力,當大華變得足夠強大,那樣的景象,便不會出現!”

    散學,已是午時過半,柴天諾和老二位在國子監外尋了個鋪子,邊喫邊說。

    “天諾,事情真的會如你所說那般恐怖?”

    申屠子進挑了筷子麪條,沒有放進嘴裏,而是憂心忡忡的問。

    相處的時日不短,柴天諾對這秉性純良的大個也是瞭解頗深,申屠子進有一個和外表完全不一樣的細膩內心。

    “看看大華周邊各國的情況,你再想想朝廷如今的政策,心中也應該有些了悟。”

    柴天諾夾起一筷子麪條,邊喫邊說。

    這紅油湯頭的麪條確實好喫,除了貴些沒有其他毛病。

    申屠子進想了想,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說那些國家瘋了不成,這幾年毫不顧及自己國力衰微,只知道換着法的和大華起衝突,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柴天諾擺頭,國與國之間的大事,他一個小小的武秀才怎能知曉。

    “我倒是曾有耳聞。”

    卞盛喝口麪湯喫口燒餅,聲音稍顯凝重的說:

    “聽聞他國之所以如此,乃是因掙龍之後,大帝對五州百姓不公引起的。”

    “這怎麼可能,他們自家的事情都理不順,大華之事,他們管得着?”

    柴天諾聞言皺眉,卞盛想了想壓低嗓門說:

    “聽說,是和信教之事有關。”

    說到這裏,卞盛指了指天空,看到柴天諾還不明白,便嘆氣說道:

    “終究還是蒼天道的事情,說白了,便是神權和君權的對峙。”

    “昆吾仙國之事?”

    柴天諾挑眉,卞盛輕輕點頭:

    “我家中有長者參與掙龍,他曾與我說,老皇和廢太子之所以敗的那麼快,就是因爲他們想要一改大華傳統,讓昆吾仙國來人,行那君權神授之事!”

    “糊塗!”

    柴天諾和申屠子進同時出聲,眉頭高高皺起。

    卞盛嘆氣,喝口麪湯接着說道:

    “如今這天下,西方大魏、大夏,東方的渤海國,乃至西北草原王廷,又有哪個不是君權神授?”

    “除了混雜的南疆巫盟、北域百國,唯大華特立獨行數千載,早已是仙國眼中釘,眼見能拿下傳承數千年的古國,他們怎能不高興?”

    “只是他們沒想到,老皇和廢太子也沒想到,國內反對之聲如此之大,平日裏默默無聞的七皇子突然帶人襲擊昆吾仙國車隊,殺得寸草不留,最終掀起了掙龍之戰!”

    柴天諾和申屠子進都停下了手中筷子,若不是卞盛說,他們還真不知道,原來掙龍還有這樣的內幕。

    瞧瞧低着頭認真喝麪湯的卞盛,柴天諾心中更加肯定,這小子的出身絕不簡單,如此隱晦之事都能知曉,肯定大有來頭。

    “如此說來,五州之地的罪民還有苦匪之事,會不會也與之有關?”

    柴天諾突然發問,他記得許久之前便聽過傳聞,五州別稱,便是小昆吾!

    “然。”

    卞盛放下碗,輕輕點頭:

    “對大帝來說,五州已經爛掉,從上到下皆是蒼天道的信徒,即便有不信者也是少數。”

    “傷肢已經爛掉無法救治,便一刀砍下,那些許好肉,便一同爛了吧!”

    言畢,三人半晌未曾說話,柴天諾默默喫着麪條,心中暗自感嘆,原來如此。

    事關大華數千年傳承,大帝有此狠手有情可原。

    神話傳說時代大華祖先怒而伐天,就此奠定數千年君權至上,由此人道昌盛,鑄就無比燦爛文化。

    若真行了君權神授之事,那他李家王朝不但愧對自己列祖列宗,更愧對整個大華以及那些裂身伐天之先賢!

    未時開課,在柴天諾看來,上午便是文化課,趁着頭腦清醒好讓滿腦子漿糊的武秀才們學點書本上的知識。

    一到下午,那就全是體育課,教習們可着勁兒的造,勢要把這羣囊貨,捶打成可堪重用的精鋼!

    “環校場二十圈,一炷香跑不完的,周圍茅廁的清理便由你們包了,正好省下銀兩換酒喫!”

    教習大吼,一武秀才憤而發聲:

    “教習,即便我們包了你也不應喫酒,這是貪墨!”

    “嘭!”

    一拳頭大碎磚坯飛了過去,血水濺起尺高:

    “就是貪墨怎的,有本事你當上大官來整頓,沒那本事就好好受着,徒惹人厭惡!”

    那位仁兄抹去臉上血水不說話了,武院從上到下風氣如一,拳頭大的是大爺,既然反抗不了,那你只能受着。

    柴天諾三人懶洋洋的領頭跑着,一炷香二十圈,輕鬆的緊。

    “柴大猛人,聽聞你上午表現甚爲驚人,怎滴,一到下午便萎了?”

    教習有點沒事找事,柴天諾衝他飛了個大大的微笑:

    “教習,只要達標即可,又沒彩頭,費那個勁幹嘛?”

    教習咧嘴,這小子還真如同僚所說,是個鑽進錢眼裏的貨色。

    想了想,教習直接跑到柴天諾身邊,抖手取出錠銀子拋了拋,柴天諾的目光立馬被吸引過去:

    “噫籲嚱,教習,這錠雪花銀長得怎麼如此好看?”

    卞盛和申屠子進咧嘴嘆氣,天諾這好財的毛病,沒救了!

    “看見沒有,等下我與你賽一把,贏了,這二兩的錠子,便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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