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齊大帝倚靠龍椅,頗有些好奇的問。
“陛下,真真的,炮聲隆隆大半個京城都聽得到,您沒聽到?”
“聽到是聽到了,還以爲是哪家點的爆竹。”
天齊大帝點頭,賈內侍忍不住咧嘴,這話說的虛,誰家爆竹能整出這般震天動地的動靜?
“聽說街口的菜市還落下十餘支弩箭,其中竟有八牛弩的大箭!”
“連八牛弩和火炮都出動了,鄭芝山這是要幹什麼?”
天齊大帝坐直身子,好奇心越提越高,這些日子一直在倒騰罪己詔的事兒,着實有些心煩,聽聽刑部發生的事兒,反倒能平復一下心情。
“不止是火炮、八牛弩,蕭柯與呂松也被張芝山請了過去,看來目標不小。”
賈內侍越說越上癮,天齊大帝越聽越驚奇:
“那倆老貨可是隻認錢的主兒,張芝山到底出了多少錢,才請動了他們?”
雖然都是內侍,但蕭柯、呂松是皇太后的貼己人,便是天齊大帝也不太好管,但那倆貨是出了名的認錢不認人,想讓他們同時出動,錢兩絕對少不了。
“一人兩萬兩,甚爲驚人那!”
賈內侍倆手各自比劃個二,滿臉的羨慕,鉅款、妥妥的鉅款,真真羨煞人也。
“噫籲嚱,張芝山瘋了,這是對付誰,需要花這麼大的價錢?”
天齊大帝直接站了起來,臉色卻是甚爲難看。
因掙龍時對自己幫襯不小,所以才讓這肚中皆是草料的傢伙當上了刑部首官,雖然早知其經常做些違規的事情,但只要不涉及根本,小小不然的便任他去了。
但這次整出的動靜屬實太大,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想的?
“回陛下,是柴天諾柴千戶!”
賈內侍拱手,用力說了說柴天諾這三個字。
天齊大帝雙眼微眯,過了盞茶功夫纔再次開口:
“說說事情經過,越細越好,莫要有半分遺漏。”
“喏!”
就在天齊大帝聽取事情經過時,大祭酒、武學上舍院長、文院院長三人騎馬急速奔向洛陽城。
連火炮都出動了,張芝山公器私用打擊報復,怕是斬首十遍都抵不了他做下的罪!
只是苦了柴天諾,一人深陷敵人包圍,便是能活,恐怕也得脫層皮。
密密麻麻的左右千牛衛,把刑部大院包圍的水泄不通,在場的兵部趙侍郎已派人入宮請命,洛陽城剛破刑部又發生如此大的陣仗,這些日子真是不太安寧。
由於涉及六部,未得大帝之名,誰也不敢私闖,衆人只能心急火燎的聽着內裏震天的殺聲乾瞪眼。
“大人,聲音靜下來了!”
聽聞左千牛衛將軍之言,趙侍郎側耳傾聽,內裏真的靜了下來,便是半點聲音也聽不到。
蕭呂二位內侍看着赤裸上身如染血妖邪般的柴天諾,心中升起莫名感觸。
之前柴天諾的氣息,如江河中的蛟龍,蓄勢待發儲力走水,現在卻如龍蟠於淵,正待一躍升空,散發讓人心驚的龐大力量!
“再於爾等機會,走,某不想一日之間,大華失去三位宗師境高手。”
柴天諾聲音平靜的說,八重龍蛇勁於體內奔涌,速度沉穩,體量與蛟龍境相同,卻沉重如鉛汞,蘊含恐怖力量!
除了不具飛昇後真龍的精氣神,其它,已無區別。
兩位內侍互相看了一眼,急速衝向柴天諾,己等已經喝下陰符水,怎地也要搏上一搏!
柴天諾未動,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兩人撲來。
“刀陣!”
相距還有六七丈,呂內侍便放聲大吼,雙刀急揮,白色氣刃瘋狂斬來,密度和氣勢遠超之前。
蕭內侍身影急閃,速度竟比氣刃還要快了三分,瞬間來到柴天諾身後,鋒銳指刀直指柴天諾後心。
“龍蟠於淵。”
柴天諾身影未動,語氣平靜的說,距離後心不過一紮的指刀立時崩得粉碎。
蕭內侍驚恐的發現,自己被強大力量壓制,動彈不得半分。
氣刃密密麻麻飛來,卻在距柴天諾咫尺之處消失不見。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鳴鴻閃,瞬間穿透蕭內侍心窩,嘖嘖之聲疾響,其人瞬間化作枯屍。
“斷生死!”
左手一指,銀白長箭憑空出現,瞬間消失。
呂內侍墜地,驚恐的發現,自己只餘胸部往上,之下的身軀消失不見。
“我、我想……”
話未說完,呂內侍便徹底死去,鮮紅血水從腔體流出。
“柴小子沒事吧,柴小”
山長焦急的衝入,整整看到眼前一幕。
柴天諾抖刀,蕭內侍化作塵沙落地,斷生死所指方向出現筆直大洞,緊接隆隆聲音響起,沿途建築物紛紛倒塌。
“山長,我沒事。”
柴天諾收刀,雖滿身血漬,臉上的笑容卻燦爛至極。
得到詔書,千牛衛府兵大批開進刑部大院,眼前的情景震驚了所有人。
除了躲藏起來的文職人員,所有刑部番子全滅,幾無全屍,遍地血肉泥潭。
硝煙未散的大炮、牀弩,被斬成了碎塊,刑部大院的建築最少倒塌了大半,情景觸目驚心,屬實讓人無法相信,這是一人所爲!
去了皇宮的大祭酒很快過來,帶來天齊大帝詔書,內容簡單,擒拿刑部尚書、侍郎入宮,然後便再無其他旨意。
尋一處僻靜之地洗去血污,柴天諾換一身月白儒衫,跟隨大祭酒等人回返國子監,而刑部的主官們,下場卻是慘了。
往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帶着手銬腳鐐,在千牛衛的押解下,向皇宮行去,等待自己未知的前途。
金鑾殿,天齊大帝坐於龍椅,高高俯視下方跪伏在地的刑部官員,笑呵呵的說:
“不愧是掌刑罰政令的刑部,行事的排面就是大,光火炮便出動了十餘門,再加上牀弩、連弩,孤看不像是對付一個人,倒像是要攻伐皇宮。”
“臣等知罪。”
一羣人叩首,天齊大帝俯身,笑呵呵的衝鄭芝山道:
“雖說你是刑部首官,但孤記得,依大華律法,說話管用的是李靖申,不是你鄭芝山,誰與你那麼大的權力,調動兩千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