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凡入仙受了雷劫後便成了這般模樣,莫說他人,其實自己也是有些不習慣。
“伽藍大師,佛陀讓某與你說一聲,他已入定,待那日重天見。”
柴天諾把佛陀之事細說,伽藍聽了面色凝重的點頭,倒是不見驚,畢竟夫子將要伐天的消息天下盡知,佛陀相隨也是正常。
躬身把柴天諾讓進塔內,伽藍帶着柴天諾行往塔頂。
夫子年輕時入過兩次木棉花世界,留下諸多因果,這是古佛國高層近乎人盡皆知的事情,如今尋到浮屠,不用說,定是來看木棉花。
衝盛放佛骨的迦陵頻伽玉盒行禮後,柴天諾望着浮在玉盒上空的木棉花疑惑的說:
“莫不是某記錯了,這木棉花看起來,怎地有些憔悴?”
記憶中紅豔豔如同將將綻放的木棉花,如今周身佈滿細密黑點,便有些花瓣都已枯萎,更有數支花蕊斷裂,顯見狀態不太好。
“夫子未曾記錯,木棉花世界正在崩坍,有些憔悴自是應當。”
伽藍輕嘆氣,柴天諾明瞭點頭:
“看來大世變化已經影響到木棉花世界,某本以爲有佛骨加持會有不同,看來終究逃不過。”
“夫子說的是,佛陀也親自來看過,佛骨畢竟不過分身蛻體,想要守護一方世界卻是力有不及。”
“這些年我等維持的也是艱難,夫子來了倒是正好,您體內世界繁多,且境界無人
匹敵,收了木棉花,與世界裏諸多生靈來說,乃是大幸。”
“木棉花可是你們佛家至寶,便這般與某,便不心痛?”
柴天諾挑眉問,伽藍輕搖頭:
“佛寶有緣者得,如今天下能救的只有您,這便是緣,佛陀許久前便說過,木棉花與夫子有大因果,可說是您血脈之地,由您收了,其實最好。”
柴天諾略思量,輕點頭,伸手一觸花瓣,立時消失不見。
知曉柴天諾已經進入世界,伽藍盤腿坐下,吟誦經文守護。
黃沙漫天飛舞,狂風下巨大沙丘如海浪般涌動,柴天諾望着渾黃天地心中盡是思念,身影晃動瞬間來到當年與蠻兒青絲化生相遇之地,手指輕點,當年景象立時浮現。
男兒揹着女子一路向前,雖處險境,卻讓柴天諾心生暖意,這便是兩人與這方世界的初見。
身影再閃,再現身已是居住一輩子的柳屋鎮,柴天諾有些驚奇的看着繁華的小城,記得第二次來時這裏已經荒廢,未成想無數歲月後,竟然成了一個熱鬧非常的城市。
順着碎石路前行,兩旁種滿黃楊,長勢喜人,這在沙漠中屬實難得。
來到當年自己與蠻兒埋骨之地,發現當年被盜墓人破壞的墳堆不但被人修繕完好,且用上好石材修了個大大的墳冢,前方立有大碑,講述的卻是長刀大俠柴天諾的豐功偉績。
因着最少數百代的傳承,當年所行之事已被神話,柴天諾這個當事
人看的直咧嘴,也不知是誰杜撰的,就那場面寫的,怕是重天天庭之戰也比不得。
“......”
望着身邊吱哇亂叫的小胖子,柴天諾垂了滿臉的黑線,彼其娘之,自己長得如此玉樹臨風,怎會有個這般地瓜蛋兒一般的後輩?
“若是老祖宗有空得閒,便再幫小子個忙,隔壁王寡婦長得眉清目秀勾魂奪魄,小子一見便覺渾身發熱,若能讓小子隨了願,立馬給您燒一打美豔嬌娘!”
柴天諾徹底無語,一腳把小胖子踹出五十丈外,仰望蒼天無奈至極,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自己這般人物,後代怎會出了這麼個東西!
“祖宗顯靈啦,祖宗顯靈啦!”
被摔的鼻青臉腫的小胖子拖着長音四處跑,柴天諾搖搖頭,離了墳冢行往他處,一路所見不少與自己有血緣關係,且不管男女老少都是大方得體,心情這纔好了許多。
如小胖子那般的終究少,仙鶴羣裏混進個草雞也是可能,爹媽高挑生個地瓜蛋兒也是不少,變種的事情哪裏都有。
在城裏兜兜轉轉許久,看得多了也是有些無聊,柴天諾便穿城而出,不到兩裏便見一處大洞,深只有丈許,底下卻是黑黝黝虛空。
柴天諾皺眉往遠處看,目及所致最少百
十個,最大的如同池塘,這是虛空侵蝕的結果,世界雖然未到壽歲,卻因大世緣由處於瓦解邊緣。
身前洞旁有幾個淘小子玩耍,不時往洞裏扔些石頭朽木,有那上心的還用木棒扯線垂釣,倒是引起柴天諾好奇心。
“童子,這虛空之中能垂釣到甚?”
柴天諾低頭問,垂釣童子瞥他一眼:
“又不是池塘能釣到甚,這還用問,愚夫!”
其他小兒聞言哈哈大笑,有個還在那裏拍手:
“甚好甚好,又釣到一個傻子,好玩的緊!”
“......”
柴天諾眼角抽動,奶奶個熊的,耍人耍到自己頭上,非得與他們個教訓!
挽起袖子抖手便是一溜的腦崩兒,淘小子們哇哇大哭的往城裏跑,柴天諾嗤笑,這便是耍呼大人的結果,若不是屁股太髒,非與他們打腫不可。
扭頭望望身後小城,有三五漢子拿着扁擔氣勢洶洶走出,柴天諾笑,身體化作白虹一貫千里。
“咦,那憨貨竟然會飛?”
一頭上頂着大包的淘小子喫驚的說,旁邊老爹直接一巴掌抽的他原地打轉,緊接便是一通打罵:
“奶奶個熊的,整日價惹三惹四,那可是正兒八經的仙家,若是惱了一巴掌能滅了城,打死你個小王八羔子!”
“打得好打得好,我是小王八你便是大王八,爺爺便是老王八,一家的烏龜王八蛋,看我說與爺爺聽,他打不打出你屎來!”
淘小子起身便跑,身形滑溜如
泥鰍,漢子後邊追卻怎地也追不上,氣得三字經噴個不停,後邊衆人也是提溜着自家小子邊走邊罵,仙家都敢招惹,妥妥壽星老上吊,嫌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