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見魏薇把孩子推過來,她直接大聲道:“放肆,我叫你們做事,你們照做就好,哪有那麼多話?”

    呦,這是當家主母做久了,欺負他們夫妻習慣了?現在居然想讓他們做什麼就做什麼?對不起了,他們已經不是三日前的他們了。

    “娘,相公走不動就快要倒下了,您別隻顧着您的大孫子,相公算起來也是您的兒子,您以前是堂堂晉城有名的吳氏世家嫡女,現在乃是大越京津城裏有名的嫡母典範,您可不能不管相公,落下個虐待庶子的名聲,您快叫個人過來幫我背背相公,相公自從發病您就沒讓他喫過藥看過大夫,現在就快不行了!”魏薇偷偷掐了李子爲一下,李子爲就配合她馬上變得虛弱不堪身體不支了!

    魏薇聲音故意放得很大,隊伍裏大家都轉過頭來看她們。吳氏這一路上雖然成了階下囚,但是一直維持着她高高在上的貴女尊嚴,是很要面子那種人,見大家回過頭看她,她瞪了魏薇李子爲一眼,抱着孩子趕緊走了。

    魏薇見她走,還追問:“娘,相公這病在府裏您一直不給請大夫,現在相公走路都沒力了,您可不要嫌棄他是庶子,就不管他了啊,您趕緊跟爹想想辦法啊,我一個女人家又要趕路又要扶着相公,很不容易的,您要不叫個人過來幫幫我們,可別丟下我們啊!”

    跑到前面去的吳氏現在只想捂住魏薇的嘴,她以前在府裏對李子爲夫妻不聞不問、或者故意磋磨是因爲她控制得住府裏情況,府裏上上下下沒有人敢出府編排她,現在可是在外面,魏薇就是故意讓她丟臉!這庶子庶媳越來越沒規矩了!最好是真的死在路上纔好!

    其實這裏都是罪犯和官差,大家現在根本不會在乎你以前是什麼身份,以前再厲害,現在也不過是流放之人,臉面尊嚴這東西當犯人久了就重要了。現在大家關心的只是什麼時候能歇息,什麼時候能喫東西喝水,只不過吳氏初次當罪犯還沒意識到而已。

    “就你最促狹!”李子爲看魏薇整走了吳氏自己偷偷笑的樣子說道。

    “誰叫她不知趣的,你明明是個病人,她還想讓你帶孩子,他們家明明那麼多人都能給她換把手,她非捨不得用自己家的人,也見不得你好就得指着你抱,人家孩子親爹李紀青正空着手走在隊伍前面呢!相公,你這一路就繼續虛弱下去吧,正好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地攙扶着走路,這樣他們也找不到藉口讓你作苦力。”

    魏薇倒是想得挺好,只是她低估了他們在李家的家庭地位。

    就在吳氏跑到前面去不久,一路上氣壓低沉、萎靡不振一直不說話的李光學——李子爲這原身的爹走到他們面前:“四郎,前面帶着三個孩子,孩子們都沒有供水資格,你能不能把你們兩口子的水分一份出來給孩子們喝?”

    魏薇現在真的很想翻白眼,這便宜親爹真的不會是假的吧?她相公不是他親生的吧?怎麼都喜歡逮着他們夫妻薅羊毛,看來原身那對夫妻以前很包子啊,不過現在他們的羊毛不是那麼好薅的了。

    “爹,我們兩人的水今早就喝完了,不信您看,竹管都空了。”李子爲拿出他們兩人的竹管給李光學看。

    “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快就把水喝光,這一路上都在乾旱,以後又不發水了,那可是救命的水!簡直無知、愚蠢!”

    “爹,我身體不好,口容易渴,特別想喝水,我不僅把我的水喝了,薇薇的水也是我喝的,我現在有些渴了,您那還有水嗎?您分我一些吧。”

    “你做夢,這可是救命的水,我自己都不夠,哪有多餘的給你?哼!”說完甩袖就往前走了。

    “他還知道是救命的水啊,那還厚臉皮理直氣壯地想分我們的水?你這便宜爹看來的確不喜歡你,你的命在他那不重要,說不定他真能眼睜睜看我們渴死,幸好我們自己能生產水,我這金手指真是當用啊!”

    “他一個活不了多久的病秧子,喝那麼多水乾嘛?早知道發水的時候就把他們的水扣下來,現在都被他浪費了!”只聽李紀雲在他們前面不遠處大聲說道。

    “就是,水都讓他浪費了!”他後面一點的李紀涵也跟着說道。

    他們話說那麼大聲,是真的不在乎李子爲夫妻能不能聽到,估計以前也不老少當面懟原身夫妻倆。

    “相公,他們以後休想在我這裏拿到一滴水,你到時候可別發善心叫我救他們!”魏薇聽到前面的說話內容後氣憤地對李子爲說。

    “好,你的水,你想給誰都聽你的,我又不是原身,他們就是一家子陌生人,我對他們沒感情的,你放心吧。”

    “前面有個草壩,在那休息一刻鐘,一刻鐘後繼續出發。”

    他們從早上就一直走,一直到現在太陽西斜了才終於聽到官差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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