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木筱也沒能倖免。
昨天剛吃了席易政幾片薯片,今早一醒來,許木筱就喉嚨發痛,腦袋脹得不行。
整個人有氣無力,軟綿綿的。
走在路上,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會倒下去。
一到教室,許木筱立馬趴在桌上緩解那強烈的暈眩感。
席易政發現了她的異常,輕輕拍了下她的後背:“你怎麼了,小太陽?”
許木筱艱難地起身,眼睛都快睜不開:“頭有點暈。”
席易政大概也猜到她是得了流感。
“你要不給家裏人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你回去?”席易政又問。
他們班也不少人得了流感,大部分都回家去休息了。
許木筱聲音很小很輕:“可是我沒帶手機過來。”
“我有。”
席易政從包裏掏出一把,“給。”
許木筱接過,輸下許彩的號碼撥了過去。
在等待的那幾秒,她突然有想掛斷的衝動。
初中那會兒她也不是沒生過病,但許彩每次都只是讓她去醫務室拿藥,多喝水。
這一次,或許是一樣的。
不過仔細一想,她之前似乎也都沒說過要回家這幾個字眼。
在她猶豫之際,電話那頭被接通了。
“喂,哪位?”
許木筱帶着鼻音糯糯地說道:“媽媽,是我,我發燒了。”
“怎麼好端端地就發燒了呢?”許彩話裏有幾分擔憂。
“不知道,我頭很暈。”
“去醫務室看過沒有?”
“現在還沒開。”
“那行,等下子開了記得去醫務室拿藥,錢不夠媽媽再轉給你們班主任,好好休息。”
“好,媽媽,我…”
“你等一下,我等會就過去。”這句話聲音有點糊,是許彩對着她身邊的人喊的。
等那頭聊完,許彩匆匆地對許木筱說道:“媽媽要去上班了,照顧好自己昂。”
下一秒,電話被掛斷了。
媽媽,我想回家的…
可是來不及說了。
也是。
許彩和林榮斌每天早上很早就去上班了,爺爺也不一定放假,奶奶又不會坐車,誰能來接她。
許木筱,懂事一點吧。
她將電話還給席易政:“謝謝。”
“怎麼樣,你爸媽啥時候來接你?”
“啊,他們沒空,我自己去醫務室看看就行。”許木筱臉上掛着笑,心情似乎並沒有因爲這件事而變差。
等大課間,許木筱看了眼手錶,時間差不多了。
她起身,腳下卻像是踩了棉花一樣,差點倒下去。
姚蘊此刻剛從她身邊經過,見狀,着急地問了她一句:“木頭,你生病了?”
“嗯。”許木筱腦袋依舊很暈。
“我送你去醫務室吧。”
許木筱沒拒絕,畢竟她怕自己走到半路就倒下去了。
等拿完藥回來,許木筱纔想到自己今天早上一來就趴桌上了,連水都忘了裝。
此刻,要是有一個人能挺身而出主動幫她裝水就好了。
沒辦法,她只好自己再下去一趟。
她握住杯壁,拿起的瞬間,那重量讓她懷疑裏面是不是已經裝了水。
還是說自己生個病連力氣都變小了?
她轉開杯蓋,裏面是滿滿的溫水。
“嗯?”
這是哪位好心人幫她裝的?
算了,先吃藥吧。
她按醫生要求的,拿了幾顆藥粒放進嘴裏,溫水也隨着灌入口中。
真苦。
她又趴在桌上小憩了五分鐘,腦子總算是清醒些了。
她懶懶地擡起頭,身子靠向後面,眼裏帶着感激問道:“剛剛是不是你幫我裝的水?”
“啊?”席易政一副不知情的樣子,“沒啊。”
他側着腦袋又想了想:“可能是老顧吧,他剛剛出去裝了趟水。”
許木筱又將目光放到顧殤身上,顧殤此刻正低着頭算題,眼皮子都懶得擡起來一下。
她湊近了幾分,聲音輕輕的:“謝謝你,顧同學。”
“順手而已。”
不管順不順手,反正你都幫我裝了,終歸是要感謝你的。
許木筱打開水杯,又喝了幾口水。
難得能喝到大神裝的,得好好品嚐。
傍晚,顧殤走進教室,手裏還拿着一盒東西。
他坐到座位,將那盒放到許木筱桌上。
察覺到一點動靜,原本趴在桌上注意的許木筱懵懵地擡頭看了眼桌上的那盒。
椰絲小方?
“給我的?”許木筱問他。
“嗯。”
“現在喫?”
“隨你。”
因爲不想走路,許木筱傍晚沒去喫飯,這會兒肚子正好有點空。
她打開那盒椰絲小方,用叉子插了一塊放進嘴裏。
濃濃的奶味,冰冰涼涼的口感。
好喫!
一盒裏面只有八塊,又加上肚子餓,許木筱很快就喫完了。
許木筱本想坐一會兒再去扔盒子,顧殤卻一反常態地幫她扔了。
難道是因爲她生病?
哇,突然覺得生病也沒什麼不好了。
顧殤回來坐下後,突然說了一句:“別告訴姚蘊。”
“啊?”
“我給你這個的事。”
“噢,好。”
許木筱不明白這個爲什麼不能告訴姚蘊,但畢竟喫人嘴短,她也就應下了。
猛然想起上一次顧殤給她小蛋糕的時候,姚蘊話裏都帶着酸意。
難道是因爲這個?
應該是了。
顧殤不會主動給她送東西,這個應該是他媽媽送的。
不久,姚蘊回到教室,手裏也拿着一盒椰絲小方。
她坐到許木筱前面,把那盒椰絲小方放到許木筱桌上,道:“好喫的,一塊兒喫。”
姚蘊也有?
那爲什麼顧殤不讓自己告訴她?
許木筱疑惑:“你怎麼會有這個?”
“言言剛剛來了一趟,給我帶了盒,你同桌也有,不過他應該恰獨食了。”
許木筱知道她口中的“言言”是言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