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疑惑地側頭看她。
糟了，她都還沒想好措辭呢，就把人家給攔下了。
又怕浪費人家時間，許木筱咬着牙有些彆扭，但也問得直接：“蘇岑，你是喜歡顧殤嗎？”
蘇岑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下，嘴角彎起一個很小的幅度，她抽出手腕，掌心落在許木筱的肩上拍了兩下，俯下腰，小聲地在她耳旁說道：“他是你的。”
隨後，蘇岑收回手，徑直走向門外。
許木筱呆呆地坐在座位上。
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噗—
理解過來後，許木筱垂下頭，有些羞赧。
她喜歡顧殤表現得這麼明顯嗎，連少參人間煙火事的蘇岑都知道了。
半會兒，一下課就被白英叫出去的顧殤回來了。
他板着張臉，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奇怪，不是都考市一了嗎，還有什麼不開心的。
沉默良久，顧殤低沉地開口：“許木筱，你把你數學答題卡給我看下。”
許木筱隱約有預感他的壞心情與她有關，她瑟瑟地從那堆答題卡中找出數學答題卡遞給他。
選擇填空她自己已經對照答案改過了，顧殤此刻正翻看着她的大題作答情況。
顧殤仍是沉着嗓音問她：“你數學考多少。”
“108。”
相較於顧殤的成績，她的肯定算差，但是她好不容易也上了100呢。
怕顧殤罵她，她解釋道：“我有進步了。”
顧殤心裏卻像是悶了一股氣：“市統考是面向全市，其中不乏有平常就考得特別爛的學生，所以市裏一般都會下調難度，就這張卷子，你上不了120？”
完了，真是因爲她。
她從他此刻說話的語氣中都已經能感覺到他有多生氣了。
許木筱：“…”
怕加深他的怒火，許木筱試探性地問：“你是被罵了嗎？”
顧殤不做回答，只說了句：“周老師讓我輔佐你數學。”
隨即，他又道：“還有哪題不理解？”
“最後一道大題！”
雖然周老師已經在課上講評過了，但她還是沒聽懂。本打算有空再問問顧殤，結果最近作業接踵而至，她一忙起來就給忘了，導致這道題一直拖到現在。
顧殤拿起筆，“坐過來點。”
許木筱乖乖地把椅子挪過去。
顧殤講得很細，每講完一小塊就會問她聽沒聽懂，有一部分知識點還會遷移到其他題目上。
一遍下來，許木筱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她拿過自己的答題卡，扭頭輕聲地問顧殤：“顧同學，如果你成了我男朋友，是不是就可以天天輔佐我學習了？”
顧殤挑眉，眸光有些晦澀難明：“這就是你要泡我的目的？”
“當然不是！”
“不是你也想的美。”
許木筱：“…”
從放寒假開始，許木筱一直都在林意的租房裏住。
和林意一起合租的是一個很會做飯，性格也好的小姐姐，叫譚娩。
剛放假的當天晚上，林意問許木筱：“進展如何？”
譚娩好奇問了句：“什麼進展？”
林意覺得這也沒什麼，索性告訴她：“我妹喜歡他們班一男的，追了好久都沒追上。”
譚娩“噢”了聲，又像是很有經驗般地說道道：“其實，你可以嘗試一下欲擒故縱。”
譚娩是個自來熟的人，下午剛和她聊了幾句就基本拿她當親妹妹對待了。
許木筱疑惑：“怎麼個欲情故縱法？”
譚娩：“你在他面前也晃的夠久了，如果這時候突然不理他，消息也不回他，那他心裏就會有一種落差感，到時候主動的就會變成是他了。”
林意眉眼帶着懶意挑起一邊，“行啊，譚娩，有兩下子嘛。”
兩人擊了下掌，發出清脆的響聲。
顧殤的消息很及時的在這時候發來，許木筱點開一看。
顧殤【綜合卷一做完馬上發我檢查】
許木筱擡頭看了二位一眼：“他給我發消息了。”
譚娩：“別回，發什麼都別回，忍住就是勝利。”
這…
確實。
畢竟她的綜合卷一一個字都還沒寫呢。
嗯，不回。
因爲林意還沒放假，所以一到白天，房子裏就只剩她一人。
前一兩天，許木筱還覺得沒什麼。
直到第三天，許木筱有些待不住了。
當天下午，她換了件衣服，穿上鞋，打算出去透透氣。
林意住的小區對面剛好有一家半糖。
她帶着順便拿出來的綜合捲走進去，點了一杯青檸綠茶後，拿着飲品到二樓坐下。
二樓沒什麼人，很安靜，她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後，開始寫卷子。
大概過了半個鐘頭，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嘈聲，不過多久，她還聽到了上樓的腳步聲。
聲音有點熟悉。
她下意識地回頭一看，結果撞見了幾個老朋友，在一羣人的最後走着的是顧殤。
他似乎一下子就看到了她，目光不曾從她身上移開，臉色卻是從未有過的陰戾。
許木筱第一時間轉回頭，心裏暗暗提了一口氣。
可千萬別看見她！
只是她的背影太好認，姚蘊率先喊了一句：“木頭，你怎麼也在這？”
許木筱尷尬地回頭，和大家打了聲招呼。
隨即，她又抓起桌上的數學卷子：“我在寫數學作業呢。”
這句話是特地說給顧殤聽的，像是在告訴他，你看，你們出來純粹是爲了玩，而我不一樣，我出來還心繫着數學。
因爲一張桌子最多隻能坐四個人，顧殤主動坐到了許木筱那桌，還是坐在她身旁。
許木筱感覺周圍的氣壓瞬間降低，冷氣也四處瀰漫。
她稍稍往右挪了個位置，想離他遠一點。
言諾看了眼顧殤那個方向，臉色不太好看，但她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溫和地說道：“顧殤，要不我和你換個座位吧。”
“不必。”
顧殤靠着椅背，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頭微微揚起，眉目間處處透露着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