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越來越近,她來不及躲開,胸口處被球砸了個正着。
因爲那巨大的衝擊力,許木筱連連後退幾步,身子還是不穩,整個人重重摔下。
怕把八音盒摔得粉碎自己不好交代,她右手緊緊扒着八音盒,也因此自己的小臂與地面摩擦,一陣火辣的痛。
她艱難地支起身子,擡起手臂查看了下傷口。
一道約莫七八釐米的長痕擦破了皮,零零星星地滲着鮮紅的血。
她嘗試着起身,可剛一擡腿,膝蓋就止不住地疼。
她俯身一看,右腿膝蓋處的褲子被磨破了一個洞,透過洞還能看到裏面的傷口正冒着血。
一時間,她好像成了場上所有人的焦點,幾乎每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她想離開。
可是腿沒力氣,壓根站不起來。
驀然間,她看到兩人熟悉的人朝她跑來。
一個是席易政,還有一個是顧殤。
席易政半跪在她身前,一個勁兒的賠禮道歉。
許木筱一瞬間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
不過她也不怪他,畢竟球場上難免會出現一些小失誤。
顧殤沉着張臉問她:“能走嗎?”
“有點困難…”
他背過身子,半蹲下:“上來。”
“啊?”
顧殤語氣中蘊着點不可遏制的怒氣與不耐煩:“快!”
被他的氣勢震懾住了幾分,許木筱不敢拖沓,在席易政的幫助下,她一手勾住顧殤冷白的脖頸,身子貼上他的後背。
意識到自己手中還拿這個八音盒,她對席易政說道:“你能幫忙把這個放到黃盈盈的桌上嗎?”
“好的好的!”席易政一口應下。
顧殤背起她,大步朝醫務室邁去。
等到了醫務室,醫生讓她掀起褲腿,她才知道自己的傷口有多猙獰。
膝蓋處的皮薄,不像手臂只會簡單地破層透明的皮,而是直接大片地淌着血,有幾滴還順着小腿流下。
醫生簡單用消毒水幫她清理了下傷口後,又拿出一瓶雲南白藥幫她塗抹。
雪白的棉籤都被她膝蓋上的血染紅了,她卻只是靜靜地看着醫生上藥。
“不疼嗎?”醫生問了聲。
“有點。”
“挺勇敢的。”
處理完後,醫生把那瓶雲南白藥和一小包棉籤裝到一個袋子裏,叮囑道:“一天塗個兩次,注意傷口不要碰到水。”
顧殤接過袋子,點了下頭。
他在許木筱面前蹲下,示意她上來。
許木筱照做,出去時,在他耳邊說了句:“你把我送到教室去吧,省得下午又走過來一趟。”
“行。”
等把許木筱放到她的座位上後,顧殤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許木筱問道:“你不回去嗎?”
顧殤:“得看着病號。”
“我又沒生病,只是小摔了一下。”
“程度上差不多。”
許木筱:“…”
她不再回應,抽出一張英語卷子開始寫。
因爲怕傷口碰到桌面會痛,她的手臂一直擡着,寫字姿勢也因此變得有些怪異。
他捏起她的手臂讓她一部分沒受傷的地方撐在書面上。
手臂有了借力的地方,頓時輕鬆了不少。
“謝謝顧同學!”
“嗯。”
下午,席易政來得比往常都早。
他將一盒龜苓膏放到許木筱桌上:“大哥,我來謝罪了!”
許木筱看了眼口味,是她最喜歡的加煉乳紅豆味的。
許木筱:“幹嘛叫我大哥?”
席易政滿臉愧疚:“從現在起,你就是天,你就是地,你就是我的全世界,你說一我絕不做二,任憑你差遣我絕無怨言!”
許木筱嘴角抽了抽:“倒也不必…不過你可以先幫我去老周的桌上把周測卷拿下來發。”
“ok!”
等席易政把卷子發完後,教室裏的人也到了不少。
平常白英只會要求他們上午到教室自習,下午則讓他們自由安排,但大部分同學還是會自覺地到教室學習。
幾個人拿到卷子後開始討論起分數來。
許木筱看了眼卷子上的紅數字,113。
可以,又一次地上了110。
她本來心裏頭還挺高興的,結果下一秒聽到有人喊了一句:“我去,於明浩都考111了。”
許木筱心情頓時就沉下去了。
雖然她的數學成績一直在班裏是倒數,但每次倒一都有於明浩幫她墊着,而且每次考試她都能拉於明浩至少10分,這次兩人之間居然只差2分。
“完了,我好像退步了。”許木筱一臉生無可戀的說。
聽到這話,姚蘊回頭問她:“咋了這是?”
許木筱努着嘴,神色黯然:“我都快考不過於明浩了…”
要知道,於明浩在他們班一直是一個很神奇的存在。從高一開始,她就和於明浩同個班。這人平常學習不怎麼認真,天天打籃球,有時甚至還膽大地帶mp3在課上看小說,成績也一直穩居班級倒一。
她天天刷卷子刷得要死要活,結果考出來居然和一個不怎麼學習的差不多。
她心裏有一種極大的落差感。
姚蘊卻不以爲然:“你說這個呀,你也不看看他前面坐的是誰。”
許木筱情緒依舊低落:“蘇岑啊…”
姚蘊拿起蘇岑桌上壓的卷子亮給許木筱看,上面明晃晃地寫着140。
姚蘊:“他要考高分那還不簡單,只需要個子高和視力好就夠了。要不是蘇岑前面選填寫得太快,他沒來得及抄,不然他130不是夢。”
居然還能這樣…
許木筱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問了句:“真的假的?”
姚蘊一臉淡然,彷彿已經習慣了:“我不回頭都能感受到他站起來鼓往我這邊的那股風。”
許木筱恍然大悟,心裏總算釋然。
不過按她這麼說的話…
許木筱眼裏閃着光:“那我要考上130不就只需要視力好以及同桌善良!”
她眼睛剛想往身側瞥,就聽見顧殤幽冷地說了一句:“同桌不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