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天氣越來越涼,枝頭的綠葉漸漸染了黃。

    冬季運動會沒幾天就快到了。

    操場上,阮甜甜剛跑完1500米,累到不行,喉嚨更是乾的疼。

    她大口喘息,整個人手腳發軟,心臟快的就要跳出胸膛。

    她正慢慢走在操場,調整心率,防止心臟血液不流暢。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罩了過來,眼前出現一瓶依雲水以及一塊純白嶄新的毛巾。

    她擡頭笑着習慣性的拒絕,“謝謝,我帶了水跟毛巾……”

    她話音未落,看清來人模樣,愣了一秒,“傅琛,你來了啊?”

    她細白的手很自然的接過水。

    可跑完步的她,手軟軟的沒有力氣,擰了兩次,瓶蓋都沒擰開,她嘟了嘟嘴,到了嘴邊的水都喝不到,好着急啊。

    下一秒,傅琛接過她手裏的水瓶,輕鬆的替她擰開了瓶蓋,又將水遞給了她。

    阮甜甜笑着說了謝謝,雙手抱着瓶裝水喝了起來。

    她喉嚨乾的厲害,猛喝了兩口,放下水,這才發現傅琛一直盯着的看着她。

    她覺得有些尷尬,小手不自覺摸了摸臉,“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傅琛眸垂眸,少女剛剛水喝的倉促,紅潤的脣,嘴角帶着幾滴水順着下顎劃過脖頸,細密的汗染着水珠,輕輕劃過喉嚨,伴隨着輕輕的吞嚥動作,不知道怎麼,口乾舌燥了。

    他滾了滾喉結,掩下眼底的情緒,“渴了。”

    阮甜甜看了一眼手中的唯一一瓶水,被她喝過了。

    “我去給你給你買瓶水吧。”

    這是新建的今年才動工完成的新操場,跑到很新,可是其他設施沒跟的上,還沒有自動販賣機,沒水買。

    而學校超市離這裏有些遠。

    阮甜甜從櫃子裏取包包,她手指隔着包包輕輕摸了摸自己的保溫杯,猶豫了一下,卻什麼都沒說。“我們去前面超市買。”

    杯子是她用過的,而且傅琛也肯定不會要。

    傅琛自然的接過她的包,

    阮甜甜看着空落落的手,一呆。

    傅琛望着她,嗓音沉沉,“我們不是朋友?你跑了這麼久,我幫你減輕負擔。”

    阮甜甜現在確實累的慌,別說一個包包,就是一個手機,她都覺得好重。

    她看着眼前的傅琛。不知道爲什麼,自從傅琛不將她當成替身後,他覺得兩人相處的挺愉快的,“那謝謝了。”

    文林路,兩人朝小超市走去。

    如果這個時候有認識傅琛的人看到,肯定會驚訝,那個無所不能的傅先生,彈指間就能控制暗網後臺的那雙手,竟然心甘情願的幫少女拎包,還是這麼女氣的少女包。

    小賣部買了水之後,兩人朝停車場走去。

    今晚有個晚宴,阮甜甜的爸爸臨時有事,讓她代表去一趟。

    傅琛正好接她,兩人現在的關係,在阮志國眼裏,是情侶。

    阮甜甜本想跟爸爸說清她跟傅琛的關係,不過想着那永無止境的相親,她覺得自己名義上有個男朋友挺好。

    今年先混過去再說,她還年輕,明年相親也不晚。

    停車場,黑色的邁巴赫,經過改裝,霸氣又低調。

    後備箱自動打開。

    阮甜甜看到一個機器貓玩偶,藍色的衣服,圓圓的眼睛烏溜溜的非常可愛,手指輕觸,竟然是限量版正品玩偶。

    邊上還有一罐星星盒子裝的糖果,五顏六色的糖果,超級漂亮。

    阮甜甜看着糖果跟玩具,不明所以的望了一眼傅琛,“這是?”

    傅琛修長的手指拿起這很難買,卻又早就買了回來的機器貓,“小兔跟糖果被我弄丟了,這個給你。”

    阮甜甜一囧,這是特意‘賠’給她的嗎?

    可是這機器貓,是限量版的啊,有錢也不一定搶到。

    “丟了就丟了,他們的心意我感受到了,你不用特意給我準備這些。”

    傅琛見她不接,眼神暗沉下來。

    阮甜甜認真解釋:“我們是朋友,不用計較這些。”

    她說完又接過這機器貓,輕輕笑了,“很可愛,我很喜歡,不過下次不用跟我計較這麼清楚。”

    傅琛見她笑的開心,垂了眸,“恩。”

    ——

    專業造型設計室。

    阮甜甜換好禮服,造型師過來做造型。

    少女淺淺閉眸,白皙的臉,一點瑕疵沒有。

    造型師驚歎於少女的美,即便已經見過很多次,可是每一次看到,她都會被驚豔到。她又默默的看了一眼休息室的幕後老闆,開始做造型。

    對於這種沒有長相天然沒有瑕疵的,有時候化妝反而是一種負擔,失去那種純天然的美感。

    所以造型師只是勉強給阮甜甜的臉修飾一下,怕丟了她本身的那股少女感,然後開始幫她設計髮型。

    阮甜甜昨夜看書到深夜,剛剛又跑完1500米,有些累,所以化妝的時候稍稍閉目休息,沒想到竟然睡着了。

    睜眼,正好對上一雙漆黑的眸。

    男人眼底那濃烈的情緒,她還未來得及看清,輕輕眨了眼,再看傅琛,男人的眸子還如平時那般,沉沉的,如古井深潭,深邃幽深。

    她這是睡迷糊了吧。

    剛醒的她手腳有些軟,嗓音更是軟軟的猶如初生的小貓咪,似在撒嬌,“怎麼不喊醒我?”

    “不着急。”傅琛垂眸望了眼前的少女。

    她緩緩站起,站姿十分優雅,長袖粉色禮服,胸前是立體手工刺繡的芙蓉花,裙襬紗裙落地搖曳,如花海中的花仙子,仙氣飄飄。

    阮甜甜平日總是簡單的學生打扮,給人印象就是一個認真學習的乖乖女,似乎輕易就能將她掌握於股掌之間。

    如今,她卻是個耀眼的名媛淑女,美麗的讓人挪不開視線。

    只要她想,她就能是衆人的焦點。

    “好啦,我們走吧。”阮甜甜輕輕喊了他。

    傅琛回神,斂了視線,朝門外走去。

    ——

    宴會大廳,豪華的水晶吊燈折射出明亮的光。

    人來人往,觥籌交錯。

    傅琛很少出沒於這種場合,不清楚他的人都以爲他只是某個不知名的富二代,又或是那個私生子。

    除了幾個知道他身份的人,幾乎沒人搭理他。

    而阮甜甜一進大廳就被好友雲逸看到,直接被拉到了人羣之間。

    這些人都是些陵城的富二代,

    阮甜甜雖然不怎麼參加酒會,可她是阮家獨女,大家都知阮氏夫妻獨寵女兒。

    一個圈子的,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大家自然願意給出善意。

    尤其是一些男人,更是想方設法討好她,不說娶了她等於娶了整個阮氏,就單單這個外貌,加上又是搞學術的,圈子簡單,乾淨,又拿得出手,大家都想求娶。

    傅琛遠遠的站在角落,一個人靜靜的看着少女站在人羣之間,她眉眼彎彎,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她似乎對所有人都很友好。

    他冷漠的看着少女的視線穿過人羣,看向他,還笑着朝他揮了揮手。

    他表情一點不爲所動,他不需要這樣的偶爾施捨。

    可下一秒,她又匆匆朝他跑來。

    傅琛望着她,眼底的冷意悄然融化。

    阮甜甜還沒跟傅琛打招呼,就被拉到了人羣,她跟這邊的人笑着一一打完招呼,又匆匆跑了回去。

    幸好傅琛還站在原地,哪裏也沒有去。

    “剛剛還沒來得及提醒你,你胃不好,最好不要喝酒。”

    傅琛點頭,“謝謝關心。”

    “這裏好多人,”阮甜甜望了一眼四周,她知道這種宴會,很多人過來都是社交的,傅琛來江城不久,也需要一些人脈,“你忙去吧,我跟我朋友玩會,我一會來找你,不過記得不要喝酒哦。”

    少女說完又揮揮手跑開了,如她剛剛過來那般的猝不及防。

    不遠處,人羣中的詩夢娟早就注意到了阮甜甜。

    她像是毒蛇一般緊緊盯着阮甜甜。

    她看着她跟那羣富二代混在一起,恨得牙癢癢,憑什麼她已經是傅擎天的女朋友,她還是融不進這個圈子,這羣人表面喊她一聲夢娟,可眼底全是瞧不起,私下聚會從來不喊她。

    憑什麼她處處討好他們,他們卻不理她

    肯定是阮甜甜在那羣人裏詆譭她的名聲。

    這個賤人,處處跟她過不去,她不會放過她的。

    ——

    十一月底,夜色涼如水。

    傅擎天正好幫朋友取了東西,往回走。

    漆黑的夜,別墅牆角一點光沒有,他隱約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

    他輕悄悄的走了過去,看到一個侍應生在一個酒杯下藥。

    “你在幹什麼?”傅擎天一把抓了他的手。

    在他朋友的宴會上搞事,他絕對不允許。

    “傅,傅先生。”侍應生惶恐的看了一眼傅擎天,結結巴巴的將事情交代了,“不,不是我,是師小姐讓我這樣做。”

    傅擎天一愣,語氣緩了下來,“到底怎麼回事?”

    侍應生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告訴他,詩夢娟找到他,讓他給阮甜甜喝的酒水裏下點東西。

    “什麼東西?”

    “催.情.藥。”

    傅擎天眉一皺,就要將那杯酒倒了,可下一秒,腦海浮現出少女那張精緻的臉,“後續計劃呢?”

    “我,我不知道。”侍應生搖頭,“她只讓我到時間將人都引到二樓休息室。”

    傅擎天抿了抿脣,好一會,他緩緩開口,“酒,你還送過去,後面的,就不用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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