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安腳下速度越來越快,片刻就到了城門口。
城牆高有十數米,由青磚堆砌而成,呈現一個前長後短的角度,磚縫之間有着些許的縫隙,可若是有人想要順着縫隙爬上城牆就要失望了,因爲這縫隙很小。
人若是想要依靠指尖的力量向上爬並不現實,城牆上凸起的縫隙就如同家裏的搓衣板,僅僅露出來那麼一點點。
而指尖有這般力量的人,都不用爬牆,怕是就城牆上的這些守衛,根本就攔不住。
高大的城門兩側有佩刀的士兵守着,站成一排一排的,前面還有幾個領頭的太監,面白無鬚,穿的倒是人模人樣。
再向城門兩側看去,靠近城牆處有一個個的窩棚,綿延成一片,多是些秸稈茅草結構,怕是禦寒能力十分差。
就在連綿一片的窩棚上方城牆上,站着不少手持弓箭的士兵,一個個的目光盯着下方的難民,在城牆上有說有笑,與下方食不果腹的災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遠離城門的地方還有官府建立的粥棚,有些士兵在一旁維持秩序,還有排的長長的難民隊伍,而後方,還有源源不斷的難民加入隊伍。
“喂!幹嘛的?”
城門處的太監見到槐安停在城門不遠處,便出聲詢問。
聽到太監的叫喊,槐安便不再多看“是要進城的。”
“那就過來登記交錢!”
太監趾高氣昂的嚷嚷,而一旁的披甲士兵卻不敢有絲毫的不滿意,一個個的都低着頭,不敢看身前的太監。
怪不得大宣國會治理成這個模樣,民間能讀書識字之人少之又少,官員又大多都是貪污之徒,現在太監又能插手軍政,這大宣國怕是要完了!
只是苦了那些沒有應對風險能力的百姓,一場兵荒下來,能保全自身者麟毛鳳角。
而外族入主的時候,槐安又不是沒在史書上看到過,無一例外,在外族入主的時期,最悽慘的還是百姓,本族百姓低外族一等,這是常事,有更甚者在結婚之前都要將新娘送至外族兵營三天!
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槐安走至城門了錢簽了字。
剛剛那個趾高氣昂的太監此時眯着眼睛盯着槐安的腰間,很顯然,他看上了槐安的翠玉葫蘆。
就在槐安要通過城門時,太監嘴角勾起了一抹奸詐的笑容,叫住了槐安。
“喂!你站住,本官現在懷疑你是北元派來的細作,過來讓本官搜查一下!”
說着太監揮了揮手,去了一旁的小巷,披甲的士兵中立刻走出兩人,拿刀威脅槐安去小巷裏。
他們想要幹什麼槐安又怎麼會不清楚,只是希望他們能別後悔,自己的酒葫蘆可是認人的,怕是他們拿不走。
槐安跟着身前的太監進了小巷,剛進來那太監便換了一副嘴臉。
“小子,識相的話就把腰間的葫蘆交出來,別逼本官動手,給了葫蘆你還能安然無恙,要是不給,哼哼,小心明日暴斃街頭!”
“沒錯,趕快拿來!”
“給你當然是可以的,只是某的葫蘆認人,要是生人拿着他,恐怕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槐安善意的提醒,那太監並未聽進去,而是不耐煩的道“本官什麼都不怕,你少廢話,趕緊拿來!”
他槐安已經提醒過他了,現在他自己找死,可就怪不得他了。
將葫蘆交給太監,太
監把玩着葫蘆一臉的喜色,看葫蘆的材質,一瞧就不是什麼普通的玉,而是上好的碧玉。
看過玉色再看雕工,整個葫蘆渾然天成,沒有發現一絲人工雕琢的痕跡,彷彿是他天生就是這般,這可將太監激動壞了。
“小子你很不錯,我記住你了,你走吧,本官就不爲難你了。”
槐安冷笑一聲,希望他等會還能這麼開心。
將葫蘆往腰間一別,太監便走出了小巷,那趾高氣昂的姿態,看着可真欠揍。
一路外八字的走到先前的位置,他故意晃了晃自己的腰帶,引得周圍人目光看了過來。
衆人原本正常的目光,在看到他腰帶上彆着的葫蘆後一個個的都露出疑惑和迷茫的神色,同時帶着震驚。
那太監看到他們的目光後得意極了,故意將葫蘆取下來,拔開塞子喝了一口,裏面的酒液當真是入口即化啊,美得很。
那太監自以爲自己很帥,是自己的王霸之氣震撼住了身旁的衆人。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在衆人眼中就是另一個風景了。
剛剛太監故意搖晃腰帶時他們看到的可不是什麼翠玉葫蘆,而是一塊黑乎乎的石頭,像是從難民窩棚茅坑裏拿出來的,上面還有兩條未乾透的物體。
剛剛他拿起酒壺喝一口的樣子,在他們眼中就是他嘚瑟的拿起腰間的石頭,直準準的對着其中一個未乾透的長條狀物體,嘬了一口,之後還砸吧砸吧嘴,他們如何能不震驚,不僅震驚還聞到了味道。
離他最近的幾個太監頓時捂着嘴直翻白眼,趕忙跑到一旁去吐了起來,離他稍遠些的士兵稍微好點,沒吐出來,但是一個個的也噁心得夠嗆。
而那太監此時還不知道自己手中拿的究竟是什麼,但是見到他們一個個的跑去吐了,這才疑惑的看向自己手中翠玉葫蘆,這時槐安故意將幻術給散掉,他終於看清了自己手中翠玉葫蘆原本的模樣。
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從城門處傳出,引得周圍的人注意,遠處粥棚的難民也都好奇的看了過來,尤其是城牆上的士兵,一個個的伸長脖子仔細的瞧,正巧看到了那太監拿着黑乎乎的石頭。
遠處的槐安正看着這一幕,看着那太監一副比殺豬還要慘的模樣,槐安心想是不是有點太慘了?
不出意外的這件事傳遍了京城,甚至到後面還流傳出太監都愛嘬粑粑的流言蜚語,氣得不少年邁太監兩腿一蹬,直接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