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破曉戰戰兢兢。
“……沒。”
那就好。
厲破曉長舒一口氣，嘴角微微上揚。
洛不遇眯眼：“我在聖女面前出了這麼大的一個醜，你看起來很高興？”
“咳咳，嗨呀，我哪敢啊。”厲破曉很是狗腿地說道。
洛不遇假裝厭煩地朝他揮了揮手，“走走走，要不是你的餿主意，我會在我家南曦面前丟那麼大一個臉？”
他就不該信厲破曉的鬼話！
他就納悶了，厲破曉好歹是厲家主的嫡次子，厲家人又世代從軍，怎就養出了這麼一個混不吝？
秦罌落正在寫信，菱兒走進來，輕輕掩上房門，但還是放出了細微的聲響。
“何事？”
“公主，秦京傳來消息，四皇子妃有孕了。”
“這很重要？”秦罌落眉眼中盡是涼薄之色。
“咳，公主，還有一事，南楚聖女與您有事相商，請您明日去聖殿一敘。”
“嗯，知道了。”
秦罌落吹乾墨跡，走到窗邊，吹響隨身攜帶的骨哨。
一隻白鴿落至窗臺。
秦罌落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小把玉米粒，撒在窗臺上。
她揉了揉白鴿雪白的羽毛，將信放在竹筒裏，順便綁在白鴿的腿上。
“難爲你們陪着我解悶了。”
南曦倚着靠枕，看着一屋子的美人，心道，來的倒挺齊的。
東方家的嫡女東方黛兒，楊家嫡長女楊月馨、嫡次女楊月怡，岑家嫡長女岑渃和嫡次女岑汐，世家家主嫡女都來了。
厲家陽盛陰衰，這一代並沒有女兒，鬱家更是代代單傳，而且世家鮮少有人納妾，一代中最多三四個，再多的那便是宗親了。
“聖女殿下這是哪裏的話？臣女可是天天都盼着能給聖女殿下解悶呢。”楊月怡笑着道。
“說起來，前幾日萬文閣新來了一批書，不知姐妹們看過沒？”南曦看着端坐在繡凳上明顯有些緊張的幾個女孩子，又道，“今日不過是我們姐妹之間聊聊趣事，本就以放鬆爲主，不必拘禮。”
此話方落，室內的氣氛明顯不是那麼僵硬了。
東方黛兒接過話頭，使勁抿着嘴角，“這些話本可遠不止我們女孩子看，好多男子也看呢。”
“啊，是不是那三本？”岑汐的大眼睛蹭的就亮了，“就是《乞兒爲將》《爲福天下》和《聯袂雙姝》？”
“你也看啦？”楊月怡問道。
“還沒呢，這本來只看了個封皮，裏面是什麼還沒來得及看呢。”
“哦？”南曦笑得和善。
岑渃一臉狀態之外。
楊月馨捂了捂自己有些泛紅的耳朵，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最能概括畫本子主旨的，可不是封皮上的書名，而是封皮下一頁上的那幾個一看就不是很正經的書名。就是那什麼《將軍在上：丞相大人輕點寵》，和那什麼《聖女柔弱：聖子寵妻不曾膩》，還有那什麼《一睡定情：公主愛細腰》。
不得不說，看起來越是不正經的書名，越是吸引人。
比如，她就沒抵得住誘惑。
“黛兒，你說也有不少男子看？”南曦稍微眯了眯眼睛。
南曦：“……”
好傢伙，洛不遇那混蛋還騙她說是下人介紹給他的。
“我倒是隻看了一本，就是那個《乞兒爲將》，寫的太真實了，感覺就像是真實發生過一樣。”
“欸，那本書的主角好像是北秦的丞相和將軍吧。”
“對呀對呀，我當時看的時候都沒想到有人會把他倆拉一塊。”
“唉，”小丫鬟站在房門外，嘆了今天的第三十八口氣，“小姐，晚膳做好了。”
“嗯，進來放在桌上吧。”
小丫鬟看着正在看書的自家小姐，欲言又止，退了出去。
知道自家小姐從聖女殿下那裏回來，就一直在看話本子，嘴角還時不時的勾起詭異的弧度，有時甚至會發出很那什麼的聲音來，激得她雞皮疙瘩都快出來了。
而丫鬟口中的小姐，這是東方家的嫡女，東方黛兒是也。
就說起來真的不怪她發出詭異的笑聲有失世家嫡女的體面，只能說那話本子太令人上頭了。
三本話本子，她挑出了有熟人的那本，就是……嘿嘿……
東方黛兒看着表面名爲《爲福天下》實際名爲《聖女柔弱：聖子寵妻不曾膩》的話本，邊看邊用毛筆畫出她感興趣的部分，然後聲帶還很配合的發出帶着一點點猥瑣的聲音。
[他嘴角噙着冷笑，略微俯下身，好似旁若無人的在大庭廣衆之下跟宛若仙子的聖女殿下咬耳朵，“姐姐，你不乖呢。”他將她打橫抱起，當着衆人的面，一句解釋也無，將她帶回了他爲她打造的華美囚籠。]
東方黛兒嚥了一口口水：“哇，好帶感，聖子殿下他出息了，嘖嘖，小黑屋，嘿嘿嘿……”
[他的眸光森寒刺骨，雪白利齒隱約可見，所見者都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東方黛兒眼中淚光閃爍：“嗚嗚嗚，我的聖女啊，嗚嗚嗚，她不見了，聖子你還擱那兒幹什麼呀？怎麼還不快去找她？唉，不對，聖女好像是自己跑了……嗚嗚嗚，聖女，你一定要藏好嗝，可別讓聖子那個牲口給抓到了。”
[“我從來就沒有忘記過她！”他的黑眸騰的燃燒起一絲暗紅色的幽火，血腥的暗紅猶如一抹腥甜的血漬浸染在那雙眼中。他的神情也開始隨之狂亂。]
東方黛兒：“嚶嚶嚶，聖子殿下他好深情啊！”
……
自打看了那本書，東方黛兒看洛不遇與南曦同框時的眼神，就變得不清白起來。
她看到洛不遇對着南曦笑，就覺得那是洛不遇喫醋的前兆。
她看到洛不遇送南曦各種稀奇的小玩意，就覺得那是洛不遇昨天晚上惹了南曦不快，爲了今晚能順利爬牀……咳咳，她到底在想什麼！？
本着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的原則，東方黛兒告訴了世家的其他姐妹們，然後——整個世家都知道了。
每當有宴會或者碰上的時候，洛不遇和南曦總會發覺旁邊的人看他們的眼神很迷，眼睛跟燭火一樣發亮，嘴角帶着猥瑣的笑。
如果他們是後世的人的話，可能就會知道，這是磕cp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