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虎生第一次捕食大業慘遭滑鐵盧。
小七趴在洞口,委委屈屈地看向司梵。
司梵運上輕功,白衣翩躚,穩穩落在小七旁邊。
“抓不到了?”
司梵拿出一管黃色粉末,用紙捲起來,點燃,扔進洞中。
濃煙大起。
沒過多長時間,小七便看到一雙兔耳朵顫顫巍巍地探出洞口。
小七爪子向前一撲,按住灰兔的耳朵,連咬帶拽地將灰兔從洞里拉出來。
“不錯!”司梵笑了笑,“可惜你現在還吃不了。”
老虎一般是六個月才斷奶,但小七現在才三個月不到,會抓住兔子已經不錯了。
太早開始食肉,尤其是生肉,司梵擔心會對小七的胃不友好。
連這些日子司梵給它喂的肉,都是煮的軟爛了之後的。
小七大多時候還是喝羊奶之類的。
“小七,你已經抓住了,但吃不了,放與不放全憑你。”
小七看了看爪子底下不斷撲騰的灰兔,看着灰兔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的,很是嫌棄。於是它果斷放開灰兔,轉而窩在司梵腳邊。
司梵看到她的衣襬處已經染上了幾分泥土。
司梵看着還在冒煙的兔子洞,蹲下身子把手伸了進去,探查了一番發現沒有火星之後,才收回手來。
嗯,火災隱患解決了。
她看了看地上的兔子,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它的腦袋,軟乎乎的。
“好了,小傢伙,不喫你。”
說着,抱過小七,站起身來。
灰兔擡頭看了看司梵,見沒有要再抓它的意思,一溜煙的跑了。
司梵挑了挑眉,沒說話,轉身向着其他地方走去了。
“端王世子?”司梵看着眼前一身藍色勁裝的男子,玉手撫摸着小七的毛髮,“不知世子找梵有何貴幹?”
秦歌洵垂下眼瞼,神情有些躊躇,“歌洵有一事,還望大人解惑。”
司梵擡眸,看着比自己高了有半個頭的男人,不着痕跡地往後撤了一步。
嗯,好多了。
二人找了個隱蔽的地方。
“大人可知姜不期姜大人?”
“見過幾面。”
“歌洵在失蹤期間,曾被姜大人所救……但……”
秦歌洵說了一大通,最後說,
“歌洵喜……”算了。
說出來做什麼呢?
秦歌洵沒再說下去。
司梵看着他,“你若真喜……”
秦歌洵與司梵兩人之前確實有交集。但他們兩個只能算上是點頭之交,這還是因爲數年前秦歌洵幫過司梵。
但若真的算起來,司梵早就不欠他什麼了。
當年的幫扶之恩,她也通過救他一命還完了。
結合之前秦罌落對她說的話,以及她讓暗衛去查的東西,她已經大致拼湊起一個故事了。
但她並不打算插手,世事萬物都有其發展規律,有關旁人的事,作爲外人,她也是不便插手的。
秋獵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天。
秦罌落心滿意足的把玩着剛得的匕首。
匕首鋒利無比,可斷髮。
然後便是篝火晚會。
君臣齊聚,慶祝秋獵圓滿完成。
樹葉紛紛落下,秋去冬來。
雪花紛紛揚揚,秦罌落打開窗戶,伸出一隻纖纖玉手。
秦罌落的手上有一層薄薄的繭,是常年手握兵器的結果。
感受到熱意,雪花在掌心中迅速融化,變成一滴晶瑩剔透的水。
她合上掌心。
再打開時,水跡已無。
庭院中的阿芙蓉已經枯萎,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雪。
豔麗的花朵早已凋謝,果實也被她親手採摘下來,放在房中,準備製藥。
阿芙蓉可治久嗽不止。
前些日子阿梵遇了冷風,又咳嗽了。
秦罌落關上窗戶,在爐子旁烤了會兒火,走到桌後,提筆寫下藥方。
【粟殼去筋,蜜灸爲末。每次服五分,蜜湯送服。】
阿梵厭苦,蜜湯送服,再好不過。
司梵收到信的時候,看見內容,眸中閃過一抹驚訝,不敢置信的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心跳加速。
向來端正的步子有了第一次不穩,她打開房門,朝着星墜說道,“備車,進宮!”
御書房。
“梵兒,你確定要走?”
“陛下,”司梵擡頭,“臣想回去。明年三月必歸。”
“行了,現在也已經是十二月了,”秦帝話鋒一轉,“棣王妃腹中孩兒也已七個月大,你覺得那孩子……”
“很健康。”
“你知道朕不是問這個。”
秦帝似有無奈,看了她一眼。
“陛下與其與臣閒聊,不如爲小皇孫準備些好東西。”秦罌落笑着起身行禮,“微臣告退。”
小皇孫……
有異國血脈的小皇孫……
秦帝坐在龍椅上,食指撐着太陽穴。
司梵回去不久,便收到了小紙條。
【師妹,酉時一刻,攬月一聚。】
司梵換了身湘妃色棉服,星墜從櫃子中找了件兔毛大氅。
“姑娘,穿這件吧。”
司梵瞥了眼那兔毛斗篷,雪白無比。
是秋獵時裴與渡打下的白兔兔皮製成的。
當看見着這件雪白無雜色的大氅時,司梵才知道裴與渡爲何會開口向秦帝討要兔皮。
“嗯,就這件吧。”
酉時,司梵提前了一刻鐘到達。
“師兄這麼早就到了。”
“嗯,等你。”總比你等我要好。
裴與渡視線落在那件兔毛大氅上,墨眸中蘊出幾分笑意,“可還暖和?”
“很不錯,”司梵找了個座位坐下,摘下面具,將面具放到一旁,“多謝師兄。”
“聽說你要回夜城。”
“師兄知道的可真快,”司梵端起茶水,“師兄的消息太靈通了。”
上午才決定的,他接着就知道了。
“我母親……醒了。”
是的,南楚前任聖女南伊醒了。
多虧那幾樣千年藥材,昨日剛醒,今日那消息便快馬加鞭的來了秦京。
“快要過年了,我想回去,”說到這裏,司梵看了看裴與渡,“師父好像也在那兒,你回不回去?”
“回,年夜飯自然要陪着你和師父。”裴與渡目光中隱含寵溺與縱容,“不過,還得向陛下告假。”
司梵想了想,應該是挺難的。
到了年關,朝中事務也多了起來。
裴與渡作爲丞相,秦帝心腹,要做的事也多。
估計再過幾天,就要整天在御書房幫秦帝批奏摺了。
“咳咳,咳咳咳……”
“喝點水,”裴與渡又倒了一杯茶,拍着司梵的背,“怎麼又咳嗽了。”
“老毛病,咳咳,一見冷風就這樣。”